第49章 滿分作文(2 / 2)

花時清“……”

花時清猛地一把扯過江肅手上的錦囊,將那錦囊中自己方才所寫的字條扯了出來,撕得稀碎,而後再一把塞進了自己的袖袋之中。

花時清覺得自己快瘋了。

少主還好,可這江少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真的是人該有的腦子嗎?

他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眼前之人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能對江肅生氣,而後重新抽出一張紙,飛快寫了一張新的字條,交到江肅手中。

江肅低頭一看。

「一同野外露營。」

「由一人講故事哄對方入睡,若所說故事超過三個而對方還未睡著,則換人繼續。」

「必須是歌頌描繪愛情的故事,需有正常的開頭結尾與發展過程,整個故事不得少於三百字。」

那一張紙幾乎寫不下花時清的囑托,江肅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眉頭越皺越深,半晌方才開口,道“有些難。”

花時清心神疲憊,到頭來也隻能竭力維持微笑,道“不難,江少俠,你可以的。”

……

江肅拿著那錦囊,沉默離去,一路思索,等回到了自己屋中,卻見李寒山還在研讀他的第一封信,聽見開門聲響,李寒山方才抬起頭,眸中好似有說不出的激動,道“江兄,你寫得真好!”

江肅“……”

江肅看了看自己心目中的滿分作文,那第二封信仍壓在李寒山手下,李寒山好像根本就沒拆開來看過。

如此大作,他竟然還沒看!

江肅關上房門,有些不悅,便將那封信抽出來,擺在李寒山麵前,道“你先看這個。”

李寒山麵露驚訝,道“還有續作?”

江肅“……”

續作?什麼續作?

李寒山便放下手中的信,將另外那封信拆開了,一麵同江肅道“我在劍招上本來有些迷惑,今日看了你的信,好似便突然頓悟了。”

江肅“……”

等等。

按李寒山這麼說法,那第二封信絕對不是續作啊!

可李寒山已拆開了第二封信。

他看了一眼,便不由蹙眉,眸中還帶著些許疑惑,竟直接大聲將信上的內容念了出來。

江肅頭一回覺得臉紅。

這感覺,根本沒有語文課上被老師選中範文宣讀的驕傲,他隻覺得羞恥,他到底在那信上寫了什麼東西?什麼你對我胃口天長地久,為什麼念出來就這麼可怕?他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而李寒山也沒想到,第二封信上的,竟然是這種內容。

他最初念第一段時,心中略有失落,可到第二段,便又歡欣鼓舞,等將整封信念完了,他已抑不住心中激動,雖說他知道江肅在心中表達的並非他所期待的感情,他卻仍是覺得很開心。

而江肅羞恥得恨不得立馬跳過這件事,他飛速掏出新錦囊放在桌上,希望李寒山將注意力轉移到這錦囊上來,一麵同李寒山道“這是下一件事。”

好在李寒山一貫將他說的話放在最先執行,便拆了錦囊,認真去看那錦囊上的內容,看完字條之後,李寒山微微蹙眉,小聲說“可我不會說故事。”

江肅“……我會。”

李寒山看向他“那由你來說?”

江肅勉強點頭。

他生怕李寒山再度念起自己寫的第二封信,隻好飛快應下此事,而後便趕著李寒山去收拾,最好儘快出門,立即尋處地方露營歇息。

隻是如今還隻是午後,天色尚早,等兩人出了城,天也沒黑,二人便順著山路走了一段,隨意尋了個地方,拾柴生火,再吃兩口從城內買來的餅,那餅還微熱,一點也沒有餐風飲露的感覺。

江肅不明白。

江湖人士,總是時常在野外露營過夜的,這和情侶又有什麼關係?幕天席地,地是潮的,天是冷的,保不齊還有野獸嗷嗷亂叫,想想都覺得不舒服,這竟然是眷侶之間喜歡做的事。

愛情,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們就這麼乾巴巴坐在火堆前,沉默不言等著天色變黑,如此呆了好一會兒,李寒山終於有些困了,便看向江肅,說“講故事吧。”

江肅緩緩點頭,將自己醞釀許久的故事說了出來。

“有一條魚人,喜歡上了當地的太子。”江肅隨口胡謅,“她想要一雙腿——”

他甚至來不及說出下一句話,忽聽叢林之中似有聲響,他便猛地回過頭,看向了那樹叢深處。

好像有人在哪兒。

李寒山也聽到了聲音,他未曾回頭,隻是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小心警惕,同江肅道“看來我們今日不該出城。”

來人不少,一部分人腳步較重,還有幾人,氣息若隱若現,排在江湖上,絕對可以排入江湖前百,保不齊還會有前五十的絕頂高手。

他們並不知這些人為何而來,可見樹叢中人影隱隱綽綽,江肅看見那些人的衣著,還像是原先那個殺手組織中的人,他才意識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那幕後之人終於收到了消息,知道不勝天的鑰匙,已在他手中,這是要來尋仇搶奪鑰匙了。

江肅本不擔憂,如今李寒山傷勢已經痊愈,他不覺得這麼幾個人便能在他手中討到便宜,可等隱在暗處中的人出現在他們麵前,他才覺得這件事……或許並沒有他所想的那麼簡單。

看來這幕後之人,是下了血本了。

眼前他所見的,至少有三人的武功在前五十,甚至有一人還是排名十幾的高手,前百的更是有好幾人,大多是邪道中人,也有幾個蒙麵的正道好手,似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還蒙著臉,可他們所帶的兵器,江肅一看便知是何人。

他武功雖高,又有李寒山在身邊,本不必害怕,可這麼多高手在此,人多勢眾,他二人之中,保不齊有人會受傷。

可江肅這個人,哪怕場麵對他來說再不利,至少在嘴上,他是絕不會吃虧的。

“我隻是想講個故事。”江肅說,“你們都想聽啊?”

“江少俠。”有一人站了出來,開口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

江肅蹙眉“想聽故事就好好坐著——”

話音未落,已有人迫不及待動了手,還隻是幾枚暗器,直接滅了他們的篝火,像是要警告江肅閉嘴,江肅隻得後退數步,同李寒山背靠背站在一塊,暫且不再多言,仔細防備。

山中光線本就昏暗,偏偏還滅了火,他眼前隻能看見模糊大概,而對方若主動滅火,想必是有辦法能在黑暗之中贏得他們,他記得江湖中有些能人異士,能在昏暗之中視物,此時若是碰上一個,就有些麻煩了。

還是那人,同江肅道“江少俠隻需將鑰匙交出來,我們不會取你性命。”

江肅挑挑眉,道“這種東西,你覺得我會帶在身上?”

“這種寶貴的好東西。”那人道,“若不隨身,江少俠難道放心將它置與琳琅閣中?”

“你是孫藺?”江肅終於認出了這個頗為熟悉的聲音,“你好歹也是正道高手,這樣便能被收買?”

若江肅沒有記錯,孫藺早些年進了武林盟,而後便一直在武林盟內為武林盟辦事,在武林盟內,他多少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年紀也不大,算得上是青年有成,怎麼還能被人用錢收買,為了一把鑰匙,千裡迢迢跑來追殺江肅。

可若對方的下屬中有孫藺,先前的很多謎團,江肅覺得,應當是能圓上了。

武林盟的動向,孫藺很清楚,盛鶴臣前往京城白府,他也跟從隨行,甚至與白家接洽的整件事,最初就是由他來負責的。

如此說來,那幕後人知曉鑰匙藏在何處,知道白家何時無人,倒也是能說得清了。

孫藺見江肅認出了他的身份,卻並不驚詫,反正他們今日要活捉江肅,再殺了江肅身邊那姓木的小子,死人總不會說話,他並不擔憂此事暴露。

可他還未開心過這一會兒,原處已見火光,似有人拿了火把,正朝此處走來,孫藺等人本就占著江肅與李寒山看不清這點優勢,一旦有了光亮……他覺得他們數人,隻怕要陷入僵局。

江肅不由稍稍側首,瞥了林中火光處一眼。

而後他便看見了舉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艱難走來的花時清,與他身後看戲般的傅聞霄和方遠洛。

“我還是不放心,誰知道他會講出什麼故事來。”花時清說,“我怎麼就攬了這麼個活,大半夜的,在這裡爬山!”

傅聞霄安慰他“牽姻緣是大善事。”

“牽什麼姻緣啊。”花時清重重歎氣,“他兩本來就是一對,非得在這跟我演,我回去一想,不對啊,我寫的紙條還是有漏洞,若不是他們救過我,我才不要摻和到這種事裡來。”

方遠洛眼尖,一眼看見了這邊聚了許多人,不由好奇,道“那邊怎麼那麼多人?”

“我說吧,這錦囊還是有漏洞,他們怕不是在聚眾夜談。”花時清重重歎氣,滿麵崩潰,“就這兩傻……就他們兩個人,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

江肅微微一頓,再仔細一看,花時清手中,好像還緊緊捏著一個新錦囊。

江肅“……”

這也太敬業了吧!

自己若是不好好努力給李寒山講故事,那豈不是很對不起花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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