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扇門(2 / 2)

書中是徐卿言帶著盛鶴臣等一乾武林盟中人去苗疆取的鑰匙,而今江肅既知武林盟內早有叛徒,難免不太放心。

他擔心若照著原本的劇情,由盛鶴臣帶武林盟中人去取那把鑰匙,倒最後返會為某些人做了嫁衣,既然他機緣巧合在此處見到了徐卿言,倒不如趁機結識,等魔教一事終了,他立馬就帶李寒山一同奔赴苗疆。

周洲聽江肅願意出手,方才緊張開口,卻說得顛三倒四,顯是緊張極了,好在哪怕如此,江肅也大致聽懂了究竟發生了何事。

六扇門出手,大多與江湖中人有關係,可此次徐卿言和周洲在此,卻隻是一個巧合。

他們辦了一樁案子,正要返回六扇門,途徑附近城鎮,聽聞城中出了大事,便決定出手管一管。

那城外有一處廢廟,進來來了些和尚,將廟整理妥當,重新開了廟門,可不想城中不少人上山進寺參拜之後便不見了蹤跡,縣太爺帶著捕快進寺看過,寺廟乾乾淨淨,不見半點異常,下山時猛虎在山腰晃過,便覺得失蹤之人,或許是落了戶口。

可失蹤之人那麼多,怎麼可能全都是被老虎叼了去,城中人並不信服,糾結數十家屬,一同上了山,卻又跟著消失無蹤。

他們沒有任何證據,縣太爺也將那寺廟也裡裡外外搜了許多遍,實在沒有任何辦法,最終也隻是朝寺門上貼了封條,而後快馬加鞭,將此事向上彙報,想請上頭的人派人下來調查。

徐卿言和周洲恰巧路過此處,在縣太爺眼中,六扇門的捕頭已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而徐卿言聽聞這種怪事,也想去看一看,便拉著周洲,帶著捕快一道去了那廟中。

他們白日一探,並無異樣,徐卿言便等到了夜晚,再帶著周洲,僅僅二人結伴,偷偷溜進了那廟宇之中。

之後之時,周洲便記不大清了,他隻記得自己背上挨了一棒,扭頭見徐卿言同數個黑影扭打一塊,回頭喊他快跑,他便飛奔要下山,卻失足跌下山坡,滾進了山坡下的河水中。

江肅無言以對。

他本以為會是什麼驚心動魄的打鬥和故事,卻沒想到這周洲竟然是自己摔下河摔暈的。

江肅安撫周洲在此處歇息,而後起身去尋賀靈城,同賀靈城將這些事再說了一遍,讓賀靈城和烏歧先返回魔教,他打算進城看一看。

至於李寒山……他若是想跟著,便讓他跟著吧。

想到此處,江肅才發覺,李寒山竟然還沒有回來。

這周洲廢話極多,短短一件事他說了許久,恨不得將所有細枝末節全都告訴江肅,前後竟花了兩刻多鐘時間,而江肅記得李寒山洗澡頗快,若是找他之前洗澡的速度,他早就該回來了。

難道說……

江肅想起了李寒山帶去洗澡的那本書。

他沉默片刻,決定暫且忘記此事,李寒山想洗多久就洗多久,大不了他再去找周洲談一談,問一問那廟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賀靈城也已注意到了這件事。

“少主還沒回來嗎?”賀靈城皺眉,“這麼久了,那周洲說山中有猛虎,少主不會遇到老虎了吧?”

江肅:“……不會。”

“不行,我不放心。”賀靈城站起身,道,“我去找找他。”

江肅匆匆伸手,想將賀靈城攔下,卻又沒有合適阻攔的借口,隻能拐彎抹角道:“賀副使,寒山的武功,不可能會出事的。”

“意外之事,可不好說。”賀靈城越想越覺得緊張,“我還是去看看吧。”

江肅無可奈何,隻得拽住賀靈城的胳膊,道:“他帶著書去的。”

“書?”賀靈城先有不解,“什麼書?”

片刻之後,他猛地想起自己方才塞給李寒山的西域版春宮,不由一陣尷尬,卻不知為何連江肅都已知道這件事了。

他隻好勉強笑了笑,道:“這……江少俠說得對,看來少主是不會出事的。”

話音未落,賀靈城已聽見了腳步聲,他同江肅一道回首朝後看去,便見李寒山拎著兩根削尖的木棍,上頭還戳了幾隻烤得外焦裡嫩的魚,心情頗好,開開心心跑回來,恰好聽見賀靈城說的話,還追著問了一句:“出事?我出什麼事?”

賀靈城:“……”

江肅:“你……洗完了?”

“我早就洗完了啊。”李寒山抬起手裡的烤魚,心情激動,“試試?這次沒有烤焦!”

江肅:“……”

等等,難道說李寒山這麼久沒回來,是下河捉魚烤魚去了?

不對,咋回事啊?這麼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帶著一本春宮圖去無人之處沐浴,不看書也就算了,他竟然還烤魚去了?

江肅從李寒山手中接過那一串烤魚,卻也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話才好,隻好湊上前嗅了嗅,這烤得還挺香,他便又沉默片刻,到了最後,也隻憋出一句:“收拾收拾,待會兒隨我進城。”

李寒山叼著烤魚不住點頭。

他看江肅走開,又下意識想要跟上,賀靈城急匆匆一扯他,將他拽到一旁,很著急李寒山對那本西域春宮圖冊的學習進度,開口便問:“少主,你方才帶書去洗澡了?”

李寒山點了點頭,又覺得奇怪,問:“你怎麼知道?”

賀靈城雖見李寒山神色略有古怪,顯然不想在他人麵前提起這種事,可賀靈城急於知曉結果,便還是追問,道:“看了嗎?”

李寒山點頭:“看了……”

賀靈城鬆了口氣。

看了就好,隻要少主看了那本書,那少主和江少俠的故事,就還能有希望。

“可是我……有些不理解。”李寒山皺起眉,顯然極為疑問,“那書上畫的東西,太奇怪了。”

賀靈城雖覺得自己不該與少主討論這等事,可已沒有人能教少主了,而書是死物,少主又是傻子,保不齊少主看著書想到了什麼奇怪地方,至少最基礎該要怎麼做,他還是得給少主捋清楚了。

賀靈城深吸一口氣,摒棄心中尷尬,決定做好一位口頭教導成年弟弟的兄長的艱巨責任。

而後李寒山便默默掏出了書,翻開在賀靈城麵前,指著樹上不堪入目的畫麵,認真開了口。

“這裡。”李寒山說,“人扭不成這個動作吧。”

賀靈城:“……啊?”

“我剛才試了試,手是扭不成這個角度的。”李寒山皺起眉頭,“不過父親說過,江湖上有個奇怪功法,修之身體柔若無骨,難道西域也有這種功法?”

賀靈城:“……”

李寒山搖了搖頭,又將那本書翻了幾頁,而後指著另一幅畫上的人,說:“這也不對勁,人的腿絕對不可能這樣的啊?若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如此,那此人必是武林高手,否則我這二十年的武功不都白練了嗎?”

賀靈城深吸了一口氣,竭力控製心中突然升起的怒火。

“少主。”賀靈城說,“我讓你看春宮圖,不是讓你研究他們的姿勢究竟哪裡不對的。”

李寒山不明白。

“好,那不說這些。”李寒山又翻過兩頁,道,“人是不可能這樣掛在秋千上的,我都不可以。”

賀靈城:“……”

李寒山:“人是不可能這樣騎馬的,馬都嫌他重。”

賀靈城:“……”

李寒山:“哦不對,那是駱駝。”

賀靈城:“……”

李寒山還要再往下翻頁,賀靈城已氣得臉都白了,一把從李寒山手中將那本書奪回來,一時難以忍住心頭恨鐵不成鋼的怒火,高聲便道:“少主!這是春宮圖!不是劍譜!”

他喊得聲音太大了,周遭幾人聽見春宮二字,紛紛側目,而李寒山更是握緊了手中串著烤魚的木叉子,如同被他嚇到了一般,緩緩睜大雙眼,卻還是要說,道:“……就是很不真實啊。”

賀靈城:“……”

賀靈城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好容易平息怒氣,見李寒山竟還是一臉較真,他竟也不知還能說什麼話才好了。

他不想解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解釋。

他隻能露出疲憊笑容,同李寒山道:“畫師畫技不好,少主忍一忍吧。”

“畫技不好,難免會有錯漏。”李寒山皺眉,“那若到現實,保不齊就要弄錯。”

賀靈城:“……您學另一個沒錯的就好。”

李寒山還想較真,道:“可是……”

“少主,您放心,若有朝一日,您還能有洞房花燭這一天。”賀靈城乾笑,“對方一定不會做錯的。”

他算是明白了。

什麼提早準備,什麼春宮學習,什麼洞房花燭?

少主這樣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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