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岩的軍改版暴虎越野車,在個人交通工具中,塊頭已經是非常驚人。在越野模式下,可以從尋常的私家車頭頂碾過去。
可是,剛剛碾入羅南精神感應範圍的大家夥,完全可以把類似的情景,完美複刻到暴虎越野車上。
在羅南發現後5秒鐘,緩緩壓迫過來的巨大陰影,終於也引起了爆岩的注意,那巨大到犯規的體積,讓一路都狂放無懼的爆岩,不自覺張大嘴巴,一時都忘了說話。
那是一輛超重型壓路機,高逾五米,橫向占用了兩個車道的龐大體形,完全就是工業力量的肆意堆砌。隻前方的振動輪,高度就已經超過了暴虎越野車的車頂。
這個大家夥,也許是當年修建這條主乾道的時候使用的大型工具,模樣看上去已經非常陳舊了,駕駛室已經沒了頂部,通體上下都被奇形怪狀的塗鴉占滿。
不過它也經過了一定的改裝,振動輪兩側安上了長而鋒利的絞刃,這使它直接覆蓋了超過四車道的寬度。
車輛的自重至少也在50噸左右,當它駛過,在振動輪的作用下,本就破損的柏油路麵,更是慘不忍睹。
當然,形狀看上去很可怕,但這架古董壓路機的速度也很一般,絕不超過三十公裡每小時。如果越野車掉頭,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讓這個老舊的大家夥在身後吃灰;又或者繞一個小彎兒,輕鬆地交錯而過。
可問題是,主宰越野車行進的車載智腦,沒有任何即將粉身碎骨的自覺。依舊保持著原速、原方向、原線路,筆直向前。
“嘿,嘿!”
爆岩努力地想讓他的寶貝清醒過來,但這注定都是徒勞。
雙方的距離很快變成三百米、兩百米,暴虎越野車貢獻了行駛距離的大多數,且還在一直貢獻下去。
羅南注意到,壓路機破損的駕駛室中,除駕駛員以外,至少還有5個以上的持槍人員,此時都將槍管架起,指向了爆岩的位置,裡麵有兩把是殺傷力驚人的電磁步槍。
天知道這些嚴格管控的軍用槍械,是怎麼流落到這裡來的!軍方也在這兒處理垃圾嗎?
“閃開!”
羅南向爆岩示警的同時,直接丟了兩記攻城錘過去,目標正是兩個手持電磁步槍的黑幫成員。
一個當即撲倒,受創昏迷。可另一人眼中,卻是泛起了妖異的紅光,竟然完全不受影響,且迅速調轉槍口,其上焰光爆閃,金屬彈丸在帶著恐怖的初速,瞬間跨越數百米距離,直接從羅南靈魂體所在位置穿透過去。
這一槍沒有碰觸到任何實質的東西,卻著實把羅南嚇了一跳。
對方的靈覺非常敏銳,判斷也非常正確,更不可思議的,還是他對攻城錘的免疫。羅南打穿了他所有實質性的防護,但針對精神層麵的打擊,貌似撲了個空。
那一聲槍響也驚動了爆岩,此時其他三具槍械也已經開了火,黑市常見的舊式火藥武器,聲勢倒也相當驚人。
爆岩大罵一聲,摩托車驟然加速,向外偏轉,讓過呼嘯而過的彈雨,險險與壓路機外掛的絞刃擦肩而過……人留下了。
任摩托車歪歪斜斜地跑遠,爆岩跳起來,強壯的身形躍空高度輕鬆超過四米,直接就跨上了壓路機的駕駛艙,一記重拳砸過去,駕駛員就從另一邊飛了。
此時,其他人才調轉槍口,卻無人能擋住爆岩一拳,接二連三地從壓路機上摔落。
爆岩瞬間清空障礙,隨即就試圖控製身下的大家夥,讓它立刻停下。隻要它不動,就算免不了撞擊,爆岩心愛的暴虎越野,也不至於弄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此時,兩車的距離隻剩不到五十米了,撞擊和碾壓也就是兩三秒鐘的事兒。
爆岩以前是操作過這種大型機械的,他覺得自己能做到。可這時,羅南尖銳的示警聲,以靈波的形式,直透心底:
“閃啊!”
羅南缺乏專業素養的一麵,在關鍵時刻暴露無遺,雖然警告,卻沒有標明危險方向,還需要爆岩自己做出判斷。
幸好爆岩的經驗豐富,從羅南倉促的態度中,辨識出了危險程度,也是毫不猶豫,從駕駛室一躍而出,甚至都不在壓路機上停留,而是直接翻落。
幾乎與他的動作同步,一枚圓滾滾的金屬菠蘿被人拋起在半空,下落的位置,正是駕駛室。
“我靠!”
餘光瞥到這一幕,爆岩也是驚了。
手雷!而且是殺傷半徑最可怖的防禦性手雷!
這種粗糙的舊式武器,以其巨大的殺傷力,仍在軍隊中保留了一定的位置,在特殊場合,可以收到奇效。
手雷明顯是被人壓在手裡,計算了引信時間,還在半空中,就轟然爆開。上千枚彈片像一場呼嘯的風暴,覆蓋了近五十米半徑的廣闊空間。
如此驚人的殺傷半徑,就是剛剛從車下摔落的幾個黑幫成員,都被掃到,慘叫聲起。
爆岩不以敏捷見長,不過心思轉得倒快,身軀剛剛落地,就借力反彈,一個跨步,追上前行的壓路機,身軀貼上車身側麵死角。
他一連串的判斷不可謂不正確,然而就在這裡,已經有人等他,迎麵一拳直搗過來。
拳頭的速度、時機都拿捏得妙至毫巔,然而最驚人的,還是那不可思議的份量。
爆岩單手去接,整個上臂竟是被硬生生格開,眼睜睜看那記重拳,砸中自家側臉。巨力貫入,爆岩就在漫天飛舞的彈片中,騰空飛起,滾落到壓路機後十多米處。
此時,壓路機正前方,轟聲巨震傳出。
在雙方合計近百公裡的時速下,五噸的暴虎越野車與五十噸壓路機正麵相撞,前者的動能瞬間歸零,前車身凹陷,零件爆裂紛飛,慘不忍睹。
壓路機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從越野車上碾過去,卻是在微滯之後,保持之前的速度,推著已經報廢的越野車,繼續前行。
隨著越野車更多的車體部分,被振動輪卷入,似乎最淒慘的命運,也不可避免。
羅南同時目睹了壓路機前後發生的一切,一時也是愕然。但在此刻,他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製造這一切的某人身上。
是的,就是那個無視了人麵蛛的“攻城錘”打擊,在爆岩登車時伏地裝死,卻又拋出防禦性手雷,借機重拳打落爆岩,此時又從壓路機跳落到暴虎越野車上的那位。
羅南對此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眼眸中閃亮的紅光。那不是正常生物眼應有的狀況,而是屬於機械的層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