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站定,正好停在c區和引導區的交界線上。
前方就是ar虛擬形象遍布的實境區域,通過外設護目鏡的強化,這些虛擬形象除了外形設計還帶著點兒卡通味兒,幾乎已經很難分辨出真實與虛幻的差彆。
一些高級玩家可以選擇他們的虛擬引導員,從虛擬偶像到遊戲英雄,都沒有問題。因此在前麵的區域中,一下子就變得熱鬨喧嚷起來,真實人形和虛擬形象混在一起,直接讓人看花了眼。
羅南一邊交談一邊走路,度很慢,前麵的莫邱和田思已經不知道轉到哪裡去了。
他想了想,沒有進入c區,而是通過六耳聯係章魚哥。
經過一個星期的籌備,章魚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展了對羅遠道精神藥劑的研究工作。而且他心很大,結合羅南的實踐結果,開了多組藥劑的對比研究,當真是化成八爪章魚,一連好幾天都在高強度的工作中度過,早已經是日夜顛倒。
羅南和他聯係的時候,他好不容易抽一點時間,在實驗室眯縫一會兒,接通通訊的時候還有些迷糊。可聽到羅南的描述,瞬間醒了一大半:
“白鹽回國了,還和你聯係,要你去霜河水道?”
章魚脫口叫出白心妍的外號,又在那邊洗了把臉,讓自家腦子徹底清醒,琢磨了半晌方道:“霜河實境那個項目我知道,政府、軍方、協會包括多家財團、公司都參與了,歐陽會長還是裡麵的技術顧問。咱們的靈波網平台上,其實就有移植,當然那個還不適合你。而如果是體感刺激的話,相應的危險就降低很多了。
“坦白說,白鹽的方案是有點兒激進的,不過這又很符合克萊博士‘再造學派’的風格。他們那派憑借著一流的神經修複技術,很樂意試探每個病例的人體承受極限,就在這個極限上做功夫,把修複和強化合而為一,這個優勢,還沒有哪個學派能比得上……當然你自己也要注意控製強度。”
羅南大概理解了,既然章魚都這麼講,想來不會有什麼大礙,他感謝了章魚,便掛斷通訊,決定按白心妍的指示去做。
接下來,他按照密鑰郵件上的指示,將電子密鑰載入他的社會權限係統,獲得了一個臨時權限,接通了“凍星”係統。
很快係統引導到來了,根據提示,羅南離開c區,乘坐專用電梯到“霜河實境”的第三層。
電梯門打開,外間兩位打扮成星艦女兵的引導員同聲開口:“歡迎長官抵達……”
看到一副學生臉的羅南,穿著紮眼的“限製性”外設裝備站在電梯廂裡,兩位引導員後半截話就都亂掉了。
羅南倒是確認了,兩位引導員確實是真人扮演,而非虛擬形象。他點點頭,算是回應,同時走出電梯。
和下麵的喧騰熱鬨情形完全不同,進來第三層就感覺到非常安靜,幽暗的黑光燈與頂部細密的光點,搭建起一個微型星空的環境,似乎連呼吸氣都聽得到。
羅南也能感覺到,他的到來似乎是給兩位引導員造成了困擾,但他總不能解釋“我就是過來做身體檢查的”,隻能故做不知,根據係統提示,禮貌性地問起有關信息:
“我要去霜河3號,該怎麼走?”
兩位引導員,一位長,一位短,都是嬌俏可人。麵對羅南的問題,兩人交換了好幾個眼色,才由那位短引導員開口:
“這位先生,霜河3號是獨立區間,能否由我們確認一下您的相應權限?”
“啊,好的。”
羅南正想抬手,另外那位長引導員已經通過手勢讓一側的掃描設備放出光線,在羅南作戰服式的外設上掃過,淡黃色的指示燈亮起。
羅南當即收到了係統提示:“尊敬的客人您好,您目前不慎進入了未授權區域,請按照附近引導員的指示,儘快離開,避免造成意外……”
兩位引導員再對視一眼,再麵向羅南的時候,同時露出了職業化的甜美微笑:“這位先生,您也看到了這情況,希望您能配合……”
“等等,不是這個。”
羅南大概能想到,是手環上的權限與霜河實境的外設權限未實現對接的緣故,正要解釋,身後的電梯門再次打開,有人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又一個醉鬼,“霜河實境”終究是遊樂中心,還是酒店餐館?
不過,來人顯然是一位熟客,兩位引導員一見,同時躬身致意:“胡先生。”
那個醉醺醺的家夥走過來,看上去也挺年輕的,隨手將自己的胳膊搭在那位短引導員肩上,後者也忙伸手攙扶,並露出甜美的笑容:“胡先生,您有什麼安排?”
胡先生大著舌頭,意識倒還清醒:“給我一個包間,然後配個能快催眠的環境,讓我睡會兒,對,就c7了……特麼這幫人太能灌!”
“好的,胡先生。”短引導員攙著人往裡走,示意同伴儘快解決羅南這邊的問題。
胡先生螃蟹般橫移兩步,有些走不動道兒,離羅南近了些,迷瞪的醉眼也掃到羅南的臉。
這一刻,他愣了愣神,突然就伸手,要去抓羅南臉上的護目鏡。
羅南後撤半步,讓開這一抓,有些皺眉頭。
“胡先生……
“這位同學!”
兩位引導員幾乎同時開口,卻不知該怎麼講,顯然這種混亂局麵,讓她們招架不來。
胡先生還要伸手,可這時候,有門聲響起。走廊那頭某個房間門打開,一位身著深色職業套裝的女性走出。
見到這位,兩位引導員就像有了主心骨,同時呼道:“殷經理。”
那位女士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向這邊走來。隨著距離接近,她的姿容也在昏暗光線下漸漸呈現。看上去大約有三十多歲,麵目姣好,身姿風度極佳,精致的妝容,又襯出了女性成熟風情。
她的視線在羅南和胡先生兩人臉上掃過,隨即笑盈盈的對後者道:“小老板一到我這兒,就喝的醉醺醺的,敢情我這裡專賣醒酒湯?”
胡先生莫名有些怕她,身子都站直了些,揮揮手:“樂姐,我可沒這意思。”
殷女士又轉過臉來,想對羅南說什麼,卻見這位半大不小的少年,呆呆地看她的麵容,分明是走了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