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
“是嗎?”
“實話實說。”羅南的態度確實很誠實,他現在的身體心理狀態都不錯。能夠一邊體驗超凡種級彆的打擊手段,一邊比較從容地思考問題,本身就是一種享受。
如果再有人和他交流兩句,那就更好了。
看何閱音鎖緊的眉頭一直沒有解開,羅南還寬慰她道:“真的沒事,看上去隻隔一張紙,但那紙的標準不是厚度,是維度……話說概念名詞這玩意兒,就是容易望文生義,指不定就把誰給誤導了。”
何閱音“嗯”了一聲,期間她向歐陽辰那裡確認,得到的也是比較正麵的回應,眉頭這才略微舒展:“你……最好保持專心。”
“無妨,畢竟鬼眼測的是作品,又不是我本人。”
羅南總算撈到一個可以交流的人,一時不想撒手。他慢慢踱到講台邊上,單手支著,擺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扯閒篇似地抱怨道:“那個‘三層一區一域’的名字究竟是誰起的啊?乍看上去是很深邃的地帶,路遙且險,可是真要切身體會,完全不是那回事兒。‘三層’就不說了,淵區這塊兒,你不覺得太近了嗎?”
現在的淵區,距離羅南確實太近了。正如他之前的表述,在鬼眼強大的衝擊力作用下,淵區和現實世界的距離已經被壓迫得隻剩一張紙的區隔——還好不是‘厚度’是‘維度’。
常人對此隻會懵然不覺或如隔天塹,但在超凡種手下,卻真如一張隨時都能突破的薄紙。行走在現實世界,也仿佛身處在高溫熔爐邊緣,與毀滅性的力量為伴。
如果鬼眼的距離再近一些,或者直接掀賭桌下殺手,他應該是能夠突破這一層屏障的。那時候,淵區恐怖的能量湍流,經過特殊結構的運化增幅,橫掃過來,羅南也好、圓形會議室裡一千四百人多號人也好,都可能化為灰灰。
這就是精神側超凡種的能耐,羅南不會否認這一點。
但這些都是鬼眼的“施舍”嗎?羅南並不認為是這樣。
他和鬼眼就像在下棋,棋麵上刀光劍影,兩邊的棋手還算禮貌和氣。鬼眼沒有下殺手,羅南也沒有出全力。
在賭局的層麵,鬼眼並沒能試探到羅南以及在羅南統禦之下的血意環的極限。在隨時可能破壁而出的毀滅性力量的壓迫下,血意環力場仍然穩穩地站住了。
那顆勃發的嫩芽,在最初的摧折力量掃過之後,又憑借著已經足夠粗壯的根係,實現了與淵區的新的破滅性環境的平衡,繼續提取裡麵的純粹能量。
增長的幅度雖然大幅萎縮,可在新的環境下,還是再次實現了一個新的穩定的增幅。
何閱音正是大致看出了羅南目前所處的境況,才由得他任性。但為了萬全起見,何閱音還是向前走了兩步,和羅南保持在一個隨時可以出手救援的距離,像一位職業秘書那樣,雙手垂落交疊在小腹處,輕聲與“老板”聊天:
“現在畢竟是在交鋒階段,正常情況下還是很難探查的。”
羅南回憶了一下,隻能承認確實如此,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一位可以探及淵區的能力者而言,什麼是常態,什麼是特殊狀態,區彆有那麼大嗎?”
某人和秘書聊得起勁兒,可從一開始,那些沒有頭尾的表述,以及真正旁若無人的態度,就讓網絡上的圍觀眾紛紛表示受不了:
“喂喂喂,我們還在這兒呢!”
“裝B犯去屎!”
“真的跳到淵區了,可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我受夠了,有沒有個懂行的?”
“剛剛不是說60秒和15秒嗎?開始了沒有?過去了沒有?”
“主持、嘉賓,就沒個能解讀的嗎?”
“醒醒,還不到睡覺的時候啊啊啊啊!”
不管一幫人怎麼叫嚷,事實就是,戰姬直播間和覽相觀節目組的幾位關鍵人員,此時都已經成為了這場賭局的深入參與者,他們身處在賭局的最核心區域,已經無心再做其他的事情,即使那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唔,等等,好像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