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我給你介紹。這邊都是可交的朋友……”何東樓儼然以羅南的圈子引介人自居,把跟著進來的一幫醉鬼介紹給羅南認識。
羅南並不認識這些人,就是介紹了也沒記住,反正不外乎就是誰家大佬的兒子、孫女之類。他隻發現裡麵並沒有何東樓今晚的正式女伴、那位女明星席薇。
當然了,這些醉鬼也不認識他,都在那裡嘻嘻哈哈,有位豔麗的夜店妝女性甚至直接上手,去摸羅南胸口:“哇噢,東樓你還藏了這麼個禁欲係的小弟弟,參加派對不帶女伴帶保鏢……小老板做什麼生意啊?”
“一邊去,找抽啊你。”何東樓毫不客氣拍開“夜店女”的色爪,可轉瞬也嬉皮笑臉起來,“藏人的不是我,是我姐!我姐就跟著羅老板當秘書來著。”
“你姐?哪個姐?”
“嗬嗬。”
何東樓在羅南注視下,又打起了哈哈。何家是個大家族,七八位適齡不適齡的女性,也夠這幫醉鬼們瞎猜一會兒的了。其實,在酒精甚至藥物的作用下,醉鬼們思維邏輯早成了渣渣,這個話題也沒堅持過二十秒鐘,隻是把電梯空間攪得亂糟糟的,烏煙瘴氣。
羅南並不介意這種混亂,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看得出來,一幫人確實很放鬆——這看起來很合情理,畢竟是狂歡派對嘛。可問題是,在如今的極光雲都,特彆是在這種消息靈通的二代圈子裡,還能如此放鬆,也算是很“珍稀”的一類。
珍稀得好!
羅南就問何東樓:“你們那個派對在天台?人很多嗎?”
“天台隻是其中之一,天寒地凍好整人嘛,也有人喜歡室內運動……哎,什麼‘你們’哪?我們!”
何東樓強勢糾正羅南的立場錯誤,又笑著去抓羅南的手腕,大概是想展示手環上的亂碼表盤。卻很快遭了報應,被羅南沒好氣地抽開,疼得呲牙咧嘴。
他倒也不惱,隻哈哈笑道:“你既然帶著這玩意兒,就彆再立牌坊了。我姐那邊,我會瞞得好好的,一切放心。嗯,我會給你好好介紹,我知道你好哪一口……有席薇在,也都是知根知底,絕對安全。”
說著,他還噴著滿嘴酒氣湊過來,壓低了嗓門,神秘兮兮:“我知道你有認識的圈內目標,現在場子亂,你也提前把把關,萬一再碰上黃家小子那種不開眼的,還不知要碎掉多少蛋蛋!”
這家夥是指BHD團乃至莫雅她們吧。
羅南理解何東樓粗淺的表層暗示,也看出這家夥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深層念想。不過他還是多花了兩秒鐘,再認真地觀察一輪,才最終確定,何東樓真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就比較厲害了。
要知何東樓一幫人可不是什麼平頭百姓——這並不是說他們比平頭百姓金貴到哪裡去,而是說這幫人無疑都處在今晚這場風暴的核心圈子附近。
如果到這種時候,他們對整個事態還一無所知的話,羅南真要對政府和軍方的保密能力刮目相看。
當然了像嶽爭那樣的當事人,肯定是知道一些。這裡麵究竟是怎麼安排的,羅南並不十分清楚,也不感興趣。他隻是覺得,這個暫時封閉的小圈子很合適他做一些驗證。
何東樓還在拉拉扯扯,羅南看著電梯麵板上跳動的樓層,忽爾一笑:“那邊有比較清淨的地方嗎?”
“有啊,太有了。”何東樓張口就來。
“那就走吧,去看看。”
幾分鐘後,羅南確實如何東樓所保證的那樣,站在了一處相對清淨的所在,居高臨下,俯瞰整個天台。
其實,這個位置並非天台的一部分,而是與之相鄰的某個觀景房。這邊的陽台直對天台,角度高度俱佳,確實是附近視野最好的地點,可以覽儘天台光怪陸離的景象。
目前天台上比較熱鬨的區域,有邊緣半懸空的空中泳池。這個季節,泳池原本可以改成封閉式結構,不過在一幫人的要求下,整個泳池還是暴露在高空寒風之中。至於恒溫係統之類,更是不存在的,最多隻是保持讓泳池不結冰的程度而已。
泳池邊上,整齊排著一列泳裝模特。她們個個膚白腿長貌美,但同時也被凍得嘴唇發青,卻還要保持昂首挺胸,笑靨如花。
就在她邊身邊,一幫身家億萬,卻在剛才賭局中失利的敗犬們,被“逼”脫下衣服,隻剩一條褲衩甚至全部扒光,然後便怪叫著摟住池邊的一位模特,“嗵嗵嗵”地砸落池中。
當排滿了泳池邊緣的模特全被撲入水中,幾十號的黑肉白肉在池中大肆折騰、呻吟怪叫,岸上的勝利者們則擊掌慶賀,氣氛喧鬨、熱烈而荒唐。
天台很大,空中泳池隻是其中一角,更不用說還有那些不願意挨冷受凍,在其他區域狂歡的人們。總體上來說,羅南所感受到的氛圍,與何東樓透露的情況是吻合的。縱然這其中也確實有那麼一部分人,坐立不安,強顏歡笑,可總體上形勢可控。
羅南確實要對軍方、政府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