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貓眼答得簡單利落,以至於有人都懷疑她和瑞雯的關係,是否不那麼簡單。
但考慮到她現在被壓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科研任務,在地洞周邊不克分身,帶點兒情緒也正常。
還有人比較耿直:“隊長你說謊,至少還有好幾個平台嗷嗷待哺的。”
弗裡斯完全不理會這個,繼續道:“哦,對了,袁無畏少校希望能和瑞雯同學見麵,遠程通話也可以,你們有閒情的話,可以幫助他滿足這個願望。”
“嗬嗬。”
有人如此留言,但終究是被冰冷現實擊中,隊伍頻道裡不像早前那麼流暢自然。
好半晌,才又有人報告最新消息:“發現公正教團的那個主祭,李泰勝。話說脫隊遊蕩的人也不少啊。”
“他死掉也沒人會……嗯,還是留意一下吧。”弗裡斯對李泰勝也沒什麼好印象,事實上,他對任何乾擾麾下戰鬥組慣常行動模式的家夥,都沒有好感。
郎智和,包括孟荼亦在此列。隻是職業道德讓他不至於做得太過分罷了。
說到這兒,弗裡斯通過隊員彙聚的信息,大致了解一下,毒沼區及周邊,幾個重點人物的分布情況。意外發現,李泰勝和他的距離倒也不遠。
事實上,就是這轉念間,載著那家夥的越野車,就從他視野儘頭駛過,濺起的泥漿與附近潛藏遊走的沼澤生物混攪在一起,看似平和尋常,但在弗裡斯這種老行伍看來,總感覺有幾分違和。
無論是那車、那人,還是這沼澤、這環境……以及將這所有元素都聚合在一起的事件。
“大家都不傻的。”
遠處那個中校軍官犀利的視線,李泰勝感受得很清楚,但這不屬於他特彆關心的範疇,最多是當成某一類型的信息,大致分類處理一下。
此時,他的精力更多還是放在彆處。
李泰勝的視線,從車座前排巴澤、柳承宰的背影上掃過,又散漫地劃過車窗上漸漸密集的泥點,心念倒是越發聚焦:
“地洞周邊,兩個超凡種了呀,後續多半還會增加。”
單純從情報信息的層麵來看,李泰勝對目前的局麵謹慎樂觀。掌控著夢境模板,還有織夢者,對於這種越來越熱鬨的場麵,他是樂見其成的。
他絕對不敢直接窺視超凡種的意識層麵,哪怕是夢境都不行,但他也隻需要捕捉到這些人在精神海洋中激蕩出來的“浪花”而已。
從情報學的角度看,足夠寬泛、足夠數量的周邊信息,也足以拚接出無限趨近於核心的真實。
如果有可能,李泰勝倒更想遠離漩渦的中心,在一個誰也注意不到的角落,默默收集情報,不沾染半點兒麻煩。
然而這與他另一項、也是更重要的任務背道而馳。
念頭一轉到這裡,李泰勝的心緒難免就有些低落且紛亂——他必須保持曝光度,用一種相對內斂的方式,引誘這個世界上最具分量的魚兒上鉤。
當然,他說的絕對不是波塞冬。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李泰勝多多少少有了些彆樣的想法:
周圍彙聚了那麼多的敏感元素,吸引了那麼多關注度,眼瞅著就要成為深藍世界橫空出世之後又一條新聞爆點。而且,那個特彆喜歡信口開河的袁無畏少校,有意無意的拿李維做出對比假設,其真正對標的是哪個,裡世界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這種時候,那條大魚,那位羅先生,再保持渾然不覺,又或者與我無關的姿態,這戲就過了吧?
所以說,那位是不是已經通過某種方式,神不知鬼不覺的介入進來?
又或者人家介入得光明正大,隻不過他們這些人想的實在太玄乎了,反而沒有考慮到那些相對比較平實的因素。
比如貓眼,比如瑞雯……前排的巴澤也可以。
如果是那樣,反而簡單了。
但李泰勝終究還是不敢這麼想,或者說,他是在擔憂,擔憂那位先生通過一種完全超出他們理解範疇之外的方式,超脫於一切常規之外,冷眼旁觀他們這些耍弄這些小把戲,等機會反兜一網,倒把他們給收拾了。
不怪李泰勝多想,那一夜瑟瑟發抖的織夢者、無故調動的真理天平,就像一根橫亙在咽喉的尖刺,不去刻意考慮也就罷了,一旦有所動作,痛苦就會如影隨形。
更痛苦的是,明明知道這樣有害,他還必須刻意的做出吞咽動作,讓自己表現得像是一個無辜的意外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