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保鏢,不具備相關專業性。”屠格如此回答。
“但在地球及周邊,這個被見鬼的破爛神明披風包裹住的地方,再想找專業人士,也不可能,不是嗎?”
文字的流光迅速切換,似乎在屠格眼前,組合成了李維那張似冷酷,又似對一切都不滿在乎的臉。
對麵繼續發送文字信息過來:“不要那麼古板。在這樣封閉的環境裡,條件簡陋,後援全無,推進血脈項目,需要我們所有人的通力合作,才有可能榨取到最核心的價值。你將樣本交給我的時候,也強調過它獨特的價值……哦,雖然隻是轉述。”
文字流光的承繼節奏,有了片刻的停滯。
接下來,屠格主動跳轉了話題:“你已經開始驅動深藍世界,那麼,與本地時空碰撞的結果如何?”
李維也無避忌,直接回答:“可觀測區域符合計算結果,但能不能突破那件殘破披風劃下的鴻溝,還要指望足夠的運氣。”
“運氣……你不報希望。”
“當然。畢竟我們並不清楚,那位疑似隕落的神明,給這處時空,編織了怎樣的圍擋,在不管不顧、不知長短的時光中,又有怎樣的後續演變。能夠通過撞擊實驗,確定一下表征,研究一些性質,已經很不錯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從未指望憑借自身的力量,跳出這個圈子。”
李維態度雲淡風清,至少文字中是這般體現的。
“當時你在月球軌道基地,對撞擊的細節感受不到。而且既然屬於‘非專業人士’,相關的數據資料閱讀起來也很吃力,又何必過多關心呢?倒是那邊那個具備‘宏觀視角’的袁無畏,他的看法如何?”
“你廢話太多了。”屠格刺了一句後,終又回應,“這是他搶在約瑟中將前麵,回到地球的直接原因之一。”
“你的無意義描述也比平常增長了60%以上。”李維給出一個不知真假的數據,然後就以文字的方式感慨,“除了這樣的機會,再沒有彆的方式複習故鄉的文法課了。”
屠格這次保持了沉默。
李維不會讓他沉默太久的,繼續詢問:“袁無畏抵達地球之後呢?他對‘地洞’的看法?”
屠格回想了一下,將袁無畏有關地洞,以及與深藍世界對比的表述發過去。
“一個貪婪,一個饑渴……雖然失之感性,但這是非常好的表述,特彆是後者。”
李維將其中兩句標紅:“看到這句,我仿佛能看到起那個大破滅時空中,呼嘯而過的領域碎片……的沙塵。那裡麵,究竟埋葬了多少神明、大君?而這些本應不朽的存在,是否仍有不甘的意誌殘留?
“如果有,哪怕隻有一絲,要供養它們,保持恢複的趨向,‘饑渴’都是必須的,這是破滅神國環境中必然的時空規則。所以,這種感覺,就是‘活時空’應有的印象啊!”
“你不是已經確證了嗎?”屠格簡單回應,“通過地球不應有的活化物幻想種?”
“磁光雲母嘛……確實是很重要的證據。”
李維忽又詢問屠格:“你呢,你在現場,直觀感受如何?”
“存在位麵規則的滲壓,但非直接漏點,位麵接觸條件不成熟,無法確定相對方位和距離。”
“這很專業好嘛!果然還是環境造人,地球這裡,天淵靈網的很多基本理論不適用,還是你們……”
即時顯示的文字後麵又給刪去:“嗯,我們不聊這個話題。”
但從這時候開始,兩人間的討論,終究還是有些飄忽了。兩人的視界中,是流泄而下的文字流,代表著各自思維和情緒的一角。
“那個地方,不管是終極破滅的廢墟,還是一個更具價值的‘活時空’,目前暴露的最大一筆財富,是被羅南掌控了,至少是部分掌控了。
“唔,非要計較的話,那個一直和我們談條件的基因販子所占據的半位麵,現有的估值或許還要更高一些,但和文明體係成果的價值相比,我情感上還是會傾向於後者啊。”
過多的使用語氣詞之後,李維的文字倒是有情真意切的感覺,字裡行間,也開始透露出鮮活的情緒:“那種後天淵帝國時代的構形思路,成熟的切分儀技術,看上去是出自梁廬的遺留……可是,他竟然走幻想學派的路子!”
屠格一點兒不意外:“梁廬從冥寂之主時代活下來,總會有一些舊時代的傳承。”
“沒錯。”
李維表示認同:“而且,這一方時空無天淵靈網,卻有殘破神明披風覆蓋,物質精神壁障薄弱,是精神側野蠻生長的福地。絕大部分土著還是會選擇更容易切入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