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正主兒都沒出現,是誰都要掂量一番。兩邊都是……
龍七表示理解。
他也清楚,對於淵區的強勢乾涉,尤其是對淵區湍流龐大能量的攝取運用,是一切超凡力量做大的必由之路。
沒有這一波洗練,基本也可以稱之為“不成氣候”。
然而,有機會能夠防芽遏萌,消患未形,將這個極度危險的禍患掐死在將起未起之時,不好麼?
“畸變蚊災真起來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嗯,同意。”貓眼很配合。
龍七發現自己辭不達意,琢磨了一番方又道:
“我的意思是,現場的情況其實很不尋常。是不是可以這麼考慮:眼下小醜也好、‘骷魔王’也罷,可是有‘百峰君’的加持。他們是不是就能夠很大程度上跳過對淵區的乾涉需求――人家不需要淵區湍流的灌注培育,便能迅速成長壯大,直至不可收拾?”
龍七一邊說著,一邊去設想這樣的場景:
大量被種了蚊卵的飛禽走獸茫然不自知,在當下動亂中四散奔逃,僥幸存活。自以為躲過了劫難,卻不料它們的血肉都被蚊卵暗暗吸收吞噬,在某一時刻驟化枯骨,滋生出大量畸變蚊蟲。可這些蚊蟲仍然藏匿不出,就潛伏在百峰君山區的畸變生態係統之中,接受相關條塊區域的供養加持,在無數的犄角旮旯裡持續孕育壯大。直到過了一定規模才驟然而起,自東亞腹地橫掃四方。
那
時候,就算沒有小醜、“骷魔王”這樣的“大塊頭”又如何,幾十個世代更迭進化,以億兆計的畸變蚊群,在它們漫無定數的群體壽命耗儘之前,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破壞,想想就不寒而栗。
貓眼可不知道龍七心裡那麼多戲:“那些神仙妖魔下棋,我這種凡夫俗子怎麼能猜到?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覺得小醜能看穿他們的棋路嗎?”
龍七愣了一下,才發現貓眼的著眼點,都在羅、李二人身上;相比之下,他的焦點卻隻在畸變蚊群上。
這倒無關眼界的高下,隻是關注點的差異。不過,正是這樣的差異,順理成章地衍生出了另一個問題:
“小醜究竟算是棋手還是棋子?”
這話是殷樂問出來的。
貓眼順口回應:“他是棋手,姓羅的姓李的是什麼?”
“開場子的?”龍七也是順口接上去。
兩邊這麼一接,倒是莫名的好有道理。
貓眼便笑:“開個棋牌室,誰想著打牌往裡麵一裝,總還要支付一些費用的,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麼小氣的嗎?開賭場可不可以?”
“那就要看他們願不願意下場了。”
話裡藏著些機鋒,但有些他們自己都沒想得太明白,“電影院”裡一時沉默。
此時,大屏幕上呈現出來的戰場,似乎也在按照既定的節奏持續演化下去。
畸變蚊群的數量仍在快速攀升,颶風蚊柱雖是在小醜的指令中崩散了,覆蓋範圍卻
是在持續增加。
至於羅氏體係這邊,龍七隻知道貫穿自己形神框架的十幾根“操縱線”仍然在持續運作。戰場周邊不知道還有多少根投射下來,維持著“切分圖層”的顯影效果。
除此以外,也並沒有其他的明顯動作。
還有瑞雯與小醜的戰局,後者莫名發笑幾聲、崩散了“蚊柱”之後,也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隻是仍然嘗試向三尖頂方向突擊。
瑞雯也仍然攔住他。但大概也知道,畸變蚊群發展到這種地步,很難再控製了,便也不再做無謂的嘗試,攻防愈發專注――小醜後來不再發笑,也是多次險些被她犀利劍指再度洞穿的緣故。
局勢就這樣發展又焦灼,似乎自覺等待著一個突破點。
而那個突破點,卻在絕大多數人未預料到的方位出現了。
遠在數公裡開外的山君,終究沒有能逃過蚊群的嗅探,已經有一波、至少成百上千隻蚊子氣勢洶洶追過去了,極度虛弱的山君似乎還沒有感知到,仍靠著山崖底部半死不活,嘴裡麵也仍然在念叨著其他人都聽不清的言語。
龍七對山君磨磨唧唧、意意思思,導致事態發展到如此地步的行為相當有意見。
但這些天,終究是有些混熟了……起碼他以為。也不好眼看這具本就被“骷魔王”掏空的身體,再被分化出來的蚊蟲抽乾。
怎麼說都是超凡種呢!血肉質量大約也要更上乘,真被畸變蚊群飽餐
一頓,萬一再生異變,跳出來一個小號的“骷魔王”該怎麼辦?
“要不要去救一下?”龍七和貓眼商量,“多幾根操縱線過去,像我這邊這樣攪碎了就完事了。”
“他是超凡種,你操的哪門子心?”
貓眼冷笑一聲,可也就是隔了兩秒鐘,便對龍七道:“提醒了瑩瑩一聲,她盯著呢。不過她也說一句:既然是超凡種,基本上就不能把他當成人了。”
龍七愣了一下。便在他發愣的空當,那些畸變蚊群已經鎖定了山君的位置,向著山崖之下撲擊而去,哪怕是一路上遇到了其他的頗有體量的畸變野獸、飛禽,也儘都忽略,一副要將山君啖之而後快的架勢。
“沒問題吧?”龍七見山君周邊並沒有“操縱線”乾涉的跡象,不免有些擔憂。
貓眼聳肩:“大概吧,這畢竟隔著一層呢。”
夏城與湖城相隔800多公裡,血意環堡壘的遠程乾涉,要克服的問題非常多。單純一個相對模糊的區域還好,具體到一個人,難度必然會大幅提升。
這些龍七都知道,可他之前設想的場景太多,心理負擔重,焦慮還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