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終於能問出來:“安將軍對‘十三區’了解多少?”
“我大概是這麼認為:‘十三區’不是簡單地拘束嵌套在‘深藍世界’裡的有限區域,我甚至一度以為,我那位叔父大人來自於那邊,可這些年研究下來,又不太像,和餘副官那樣的‘逃亡者’不是一回事兒。不管怎樣,還是持續關注了下來,一直在支持相關研究,取得了一些成果,應用在Ab組……也僅此而已,沒辦法取得進一步的進展。”
安東勝說到這兒,忽然笑道:“我們還是回城裡,找個地方喝一杯?當然,你年齡不到,可以換成飲料,這算是我除了收藏以外,少數的愛好了。”
“行啊。”羅南爽快答應。
“我喝酒的習慣,來自於安家大伯。他那時候已經成為了神職人員,本人並不喝酒,卻攛掇我去消遣,可能是看著我當時死期將近,心生憐憫?”
羅南不太明白,安東勝為何要說這些家事。
還有,“安家大伯”這個稱呼也怪怪的。
又聽安東勝說話:“去年,他做了那樣出格的事,我不喜歡,但要承認,他提醒了我。”
羅南越發覺得古怪,不免問道:“貴大伯是……”
“安翁。”
“……”
羅南怔住,然後突然覺察到了一個放在眼前,他都沒有發現的細節:是啊,安東勝也姓安!
安東勝看出來羅南的錯愕,繼續解釋:“我名義上是安家的孩子,畢竟初代首祭也姓安。但並不是那麼確定,我倒覺得多半不是的,因為我出現在家族裡,自從記事起就是孤零零的一個,年齡也不匹配……你知道的,在戰後那樣一個時期,姓名什麼的並不可靠。”
羅南點點頭,但重點不在於這兒。
他迅速結合上了從李泰勝那哥們兒處得到的信息:怪不得,公正教團初代首祭那麼信任安翁,原來還是親戚來著。
安東勝的情緒保持著讓人不安的穩定:“大伯受叔父的影響很大,以至於在人生的結尾還是趨向了‘真理之門’……”
羅南打斷他:“你也在想‘真理之門’的事?”
想到安東勝今天在“一號地洞”很認真地觀察,想到帳篷裡麵拉尼爾大主祭當著麵他說出“安翁”的名號,當時在“一號地洞”,他的心情應該非常複雜。
安東勝表現得仍是雲淡風輕:“我沒有想那麼遠,我並不確定‘真理之門’的存在性,相反,對‘真理天平’還是更熟悉一些。”
“所以你到現在為止的修行路線,都是由‘真理天平’來製定的嗎?”羅南冷不丁地問出了積在心中已久的問題。
安東勝看向他:“我的修行從小都是由初代首祭安排,但他是用的什麼來規劃製定,我就不清楚了。”
這是不是就等於承認了?隻是還是有所保留。
羅南越看安東勝,越覺得這人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寶藏,更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你更趨向於‘真理天平’,想通過它來尋找答案?”
“我不會趨向它,隻是關注。”安東勝仍注視著羅南,“事實上,我是從那時候起,開始關注你的。”
“關注我,不擔心緣木求魚嗎?”
“以後總會打交道……我是說‘真理天平’,它要比你想象的更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