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紀”時代,淵區極域尚未成形,前期古神傳遞信息,大約是以“神遊”為風箏,以膨脹時空為巨浪,逐浪而行。羅南的“大通意”表達也是這個路子,隻是缺失了“神遊”之法,隻能純粹在時空規則上做文章。
但現實情況是,當今時代的宇宙,時空規則已經變化,已很難排除掉淵區極域的影響。其實就是“大通紀”中後期,宇宙中也慢慢形成了宏偉的高維交通網絡,而這個“高維交通網絡”現如今還存有遺跡,就是中央星區那邊常說的“骨架”“故道”,它們是淵區極域的最初形態,也是天淵靈網賴以存在的骨乾支撐。
如此,“時空架構”中必然有淵區極域的存在,羅南與本地時空的“談判”也要考慮到那邊的實際情況。
地球這邊的淵區極域,說“一團亂麻”是客氣話。
無止境的能量湍流風暴中,秘密教團、精神側超凡種的永久構形載沉載浮;精神側建築師的臨時構形,也是時有出沒;當然也彆忘了肉身側超凡種,時不時也能過來借一把力……可以說,裡世界大半的超自然力量源頭,便在於此;至於高端戰力,更是百分百依仗於此。
現在就形成了一條邏輯鏈:
羅南要“談判”,繞不過淵區極域;
淵區極域混亂不堪,對本地時空環境多有影響,區域時空結構的複雜性很多都是由此而來;
這種混亂區域,恰是“談判”中難得可以“討價還價”的地方;
既然如此,“談判”中免不了就要“梳理”淵區極域,拓展緩衝空間。
把混亂不堪的淵區極域歸攏清楚,如天淵靈網覆蓋那般,顯然是想多了,可“談判”過程中,說不得也要有滲透、變更規則之事。那麼,淵區中那些永久或臨時構形,所依存的規則環境就要變化,能不能按照舊法子,立得住、用得好……
羅南可不敢打保票。
一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說到底,還是羅南對時空架構及其底層規則的認知和乾涉能力不足。
仍拿已經慣用了的“山木”作比喻,將區域時空比作山間一棵不斷生長的大樹。
它的生長規律便是規則。
最淺層的規則,便如樹葉果實,看上去枝繁葉茂,其實春秋變換,又或一次雷暴、一場凍雨,便足以改換麵目,換去一茬又一茬。
地球這邊的超凡種,勉強能夠運用的就是這些,不外乎時空結構與承載之物的對應關係,扭曲之後,相對位置變化,臨時關係重構,已足以生出很多華麗的應用。運使到極致,羅南的“大挪移”“單程票”也可以在這種層麵上完成。
看著是同一層次,可羅南扭曲的是樹枝,其他超凡種最多隻能晃動葉片,這就是致命的差距。
至於中層的規則,大約就相當於大樹的樹乾、根係,輸送營養,生就年輪,關係並昭示這棵大樹的存亡脈絡。
這就很深入了,地球本地時空的架構模式、規則性質大約在此間體現。是此“大樹”之所以為這株大樹的根本原因。亦是自宇宙誕生以來,時光長河演化,時空拓展,星辰坐落,在各向同性的大尺度架構基礎上,本地時空獨有特質的源流。
這也是純大君所言“規則差”的基本參照。
磁光雲母應該是天然具備觸及這一層麵的天賦,“星門”這種終極能力,依托於本層級的規則,是最起碼的。
要說羅南的認知,隨著“大通意”的表達,以及對“時光長河”的理解,基本上也已經下探到這裡,“演義”觀想時空已經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練習作業了。
但也隻是認知,想要“談判”成功,滲透到這層規則裡去,還非常困難。
如果能夠做到,也就沒必要在“枝葉”層麵梳理,直接從這一層入手,地球上這些超凡種,甚至中央星區那邊不到“大君”層次的人物,都未必能察覺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