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感受著專用載具持續不斷的震蕩,信口回應:“本來就在動啊。”
袁無畏冷笑:“外行話,你以為是那隻鳥,我是說那隻鳥帶動的整個時空架構……你現在能看到這些,就是因為你處在這個時空架構中間,否則你能看到的就是那些把你瞬間侵蝕殆儘的沙礫。
“你說的這些,蛇語女士,還有葵姨都講過。”
“嗯哼,可現在,支撐這片時空的架構也在動了,不像之前那麼穩定。”
頓了頓,袁無畏很好心地給“外行人”一個更簡單的比喻:“你可以理解為,‘中繼站’還有它的‘衛星’,還有我們這些浮遊在這方時空的家夥,都在一條船上,而這艘船已經起錨了。現在的問題是,‘羅船長’想把我們帶去哪兒?”
龍七理所當然地回答:“正麵對上那個唄。”
袁無畏“切”了聲:“然而還有一種可能,不一定是他帶我們去的,還有可能是他也被帶過去。”
“呃?”
“雖然不知道在這個特殊空間裡,引力什麼的還管不管用,可如果雙方的數量級差彆比較大的話……”
不等袁無畏說完,一直注視舷窗外的龍七脫口而出:
“我靠!”
就在這一刻,已經麵目全非,化為大半隻怪鳥的“中繼站”外空區域,那顆不斷放大、愈發明亮的光芒,已非人們最初那“明珠”或“星辰”的直觀印象,而是驟然一個膨脹,在光華擴張到極限,尚未明確基本輪廓之時,就無聲崩碎。
光芒不再,也沒有聲音效果,然而強勁衝擊瞬間就扭曲了“沙塵暴”的煙塵霧障,形成了仿佛直接傾倒而下的萬丈高崖,轉眼將那隻龐大且未完全成形的怪鳥前端吞沒。
後半截還殘留著一點兒“中繼站”輪廓的結構,顯然也承受了極為沉重的衝擊,仿佛被人在內部來了個爆破,整個地炸裂開來。
而且這還不算完,還有無數的“流星”,如爆炎火球,如光矢閃電,撕裂煙塵霧障,以更驚人的速度衝撞過來,穿過或擦過“中繼站”那邊炸開的煙幕殘塊,帶著大量碎片,呼嘯著往“樹洞空間”這邊砸,感覺圍繞“樹洞空間”懸浮的逃生載具,緊跟著就要遭殃。
時空架構這麼個“動”法?
那個玩意兒撞過來這麼橫的嗎?
直接把“中繼站”給打爆了?
龍七連續幾個困惑,再揉進了緊張和震驚情緒,一時間塞得大腦停轉,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也不需要——下一秒,那些幾乎要砸到眼前來的“流星”或基地碎片,齊齊內爆、崩裂、粉碎,化為齏粉,再無衝擊殺傷可言。
倒是那隻好像一直在泥潭中掙紮,此刻更是“頭尾”俱不全的龐大怪鳥,神奇地發出一聲長唳。
在那說不清是震動耳膜還是精神層麵的鳴叫聲裡,龍七原本以為那邊已經被拍碎了的怪鳥前半身,竟然在傾壓過來的“沙塵暴”裡,再度顯出輪廓,雖然看上去還是不太完整,可它每一道不規則的縫隙裡,都迸發出明亮的光華,如同某種奇妙的膠質,將已經支離破碎的怪鳥前端重新粘合在一起。
而此時,怪鳥後邊的結構也終於從爆裂的“中繼站”殘骸中呈現出來,同樣是支離破碎,同樣以“光膠”粘合,或許是有些變形,那看上去並不像是鳥兒的尾翼,倒更像是一條碩大的魚尾。
隻輕輕一個甩擊,他們所依附的時空就再度轟然震蕩。
與此同時,龍七的五臟六腑也在震蕩,卻不太能搞清楚,究竟是怪鳥自身的動作影響,還是那些仍然持續不斷飛來的毀滅性流星砸擊這片“時空”帶來的衝擊。
可這時候他終有了“起錨”乃至加速的“推背感”。
那隻怪鳥,他曾經見過的“告死鳥”,好像真的帶著他們,朝著無窮儘的沙暴煙幕深處,朝那剛剛才爆碎的“星辰”殘骸處狂飆突進!
嗯,不但袁無畏和龍七他們搞不清楚,羅南自個兒也不是特彆清晰……但也無所謂。
已經支離破碎又草草粘合一遍的“告死鳥”頭頸處,羅南麵臨的“流星雨”,密度隻會比“樹洞空間”那裡密集千百倍,時時刻刻都會遭受衝擊震蕩。可是他並沒有過度在意,甚至都沒有睜眼,和瑞雯的及時溝通也讓他明白,這些呼嘯而來的“流星雨”並不是他要關注的目標。
所以,哪怕是那些不知是否殘留“活性”的流星如何密集砸落,並對剛剛成型的“告死鳥”造成何等破壞,羅南都不在乎,他隻要知道自己在這處時空架構還在維持,砸落的“流星”隨即被這處時空捕獲並成為新的建材,“告死鳥”在重塑後份量還在持續增加,雙方的距離還在接近,他和瑞雯之間的聯係和溝通也愈發緊密且及時……就足夠了。
嗯,唯一不太好意思的,就是在“魚尾巴”後方,“樹洞空間”附近的“參觀避險團”。
這樣高速且激烈的接觸過程,哪怕是最好的“觀景位”也有可能被帶進來。
不過,那邊有四位“超凡種”在,應該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