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外麵用,一個是本族的真名。”範說,雲深從內袋掏出一本便簽本和水性筆給他,範一邊接過來一邊說,“你沒有讓他們看見這些,是對的。”
“為什麼?”雲深問。
範神色非常正經地看著他,“祭師已經很老了,不過我們都不想他那麼快死去。”然後把便簽本和筆遞還給他。
雲深看著上麵一行筆觸流利像花體字的文字,在下麵的是歪歪扭扭的三個漢字,這基本上坐實了他的猜測,雖說那幾個字寫得看起來十分艱難——雲深走到火把下,努力認了出來,“……範—天—瀾。”
“這是我的名字?”範也湊了過來,“是這麼念的嗎?”
看著身邊的青年在火光下顯得單純許多的麵孔,雲深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在祭師給我名字之後就離開部族了,隻是大概記得。”
……那讀音也偏差太大了,雲深無奈地想起當初範天瀾向他自我介紹時扭曲的發音,他是在哪裡生活才會把口音帶成這樣啊,明明字形基本都記得,啊,不對,他們的語言應該已經和這個世界同化了才對,“和你的族人念法不一樣吧。”
“他們用的是土語,這些字該怎麼讀,可能連祭師也已經忘記了,留下來的隻有典籍而已。”範平淡地說,雲深忽然抬起頭看他,目光亮得驚人。
“典籍?”
範難得看到他這麼明顯的表情,馬上回答了:“祭師收藏著典籍。他今天雖然跑得很快,但是他拿走了你的書,就隻有典籍能跟你交換了。就算不說,他也會自己帶到你的麵前,這樣才是公平的。”
“那就太好了……”雲深喃喃。
“對我們來說,你來到這裡,才是太好了。”範——準確地說是範天瀾今晚難得地比較多言,被他如此認真地注視著,雲深有點當不住的感覺,隻能對他微笑。
“對我來說,能見到你們也很好。”雲深說,頓了頓之後,他看著範天瀾的眼睛,問道,“對我從何而來,你沒有疑問嗎?”
範對上他的視線,平靜地說,“有。但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而且這並不重要。”
雲深笑起來,“你現在還不知道我會帶來什麼。”
“你已經帶來了最好的東西,”範低聲說,“那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