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收起那兩本書,抬頭看向空中飄蕩的一片迷霧,罕見地皺起了眉。
“你們已經得到了你們應得的!我再額外奉送一些禮物怎麼樣?”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我的寶貝們和我一起孤獨了兩百年!是時候讓它們也離開了!不用擔心……”這個聲音忽然變得輕柔起來,裡麵的惡意比它的形體實在多了,“好好和它們玩一玩吧,不會怎麼樣的。”
微妙的波動在空氣中傳遞著,奧術師緊張地紮起袋子,一邊看著四麵牆壁上那些惡心的壁畫,一邊咒罵,“沒有信用的幽靈!違背契約的人靈魂永不得超生!”
“擦,這不會都是那塊風乾臘肉的收藏吧?”凱伊斯環視一圈,抽了抽嘴角。
修儂拿出麵巾把臉蒙上,“真不好意思,你這次答對了。”
封印打開了,兩百年前和天災軍團一起來到中洲的可怕昆蟲紛紛蘇醒過來。僅僅是從外形上就能想象裂隙另一端的世界該如何險惡,以至於自然能產生這樣窮極人類想象的造型。實際上並不是所有降臨中洲之物都如此,但這位收藏愛好者的口味比一般人重多了,鱗片,剛毛,甲殼,還有黏液,基本上囊括了所有能夠引起人生理性厭惡的物種。它們紛紛爬下去,鑽出來,遊過來,甚至淌著走,原本空曠得似乎並無必要的空間在此時居然顯得有點擁擠起來。
奧術師退了幾步,凱伊斯撫了撫胸口,“混蛋,我都快要失去戰鬥意誌了。”
“看來你更樂意經過它們的消化係統變成排泄物?”黑暗中傳來修儂的聲音。
“……”
雅克**師已經在念動咒語,子爵雙手倒提著劍,劍尖直指地麵,低聲說道,“準備,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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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洪首領脖子上爆出青筋,他和身邊的同伴一起用力,幾乎是淩空地把那兩個人提了上來。趴在塔克拉背上的遺族青年痛苦地□了一聲,被落地的衝擊再度震動了傷口,他斷掉的骨頭可能更難接了,不過和留在下麵比起來,斷掉一兩根骨頭不算什麼大事。
土石紛紛滑落,和岩石幾乎一個顏色的生物拱動著,發出好像打碎了什麼東西一樣的破裂聲。硬化的皮膚從它身上一片片脫落,露出淺色的內在。它和這段坑陷一樣寬,長度不可估計,體積之大令人吃驚,剛才如果不是掉到了它的身上,那幾位遺族的青年恐怕受的傷會嚴重得多。坑壁兩側不斷有碎石掉下去,這頭看不見頭尾所在的巨獸力量和它的體型一樣驚人,沒人知道它現在的舉動是不是發狂的前奏,還來不及放下背上的傷員,範天瀾和塔克拉就急忙從坑邊跑開。
一道白影忽然從坑陷中伸出來,形成一道鞭影,向正在迅速撤退的遺族各人橫掃過去。跑在右側的一個遺族男子驚叫一聲,被那條觸手攔腰卷住,倒拖而走,他隔壁的青年立馬將工兵鏟揮了過去,嚓一聲砍斷了它。被拖倒的男人還沒爬起來,更多的觸手從那個坑陷裡伸出來,對這群鮮活的生命追之不舍,人們不得不轉身與之戰鬥。塔克拉揮舞著手中折成幾段的草繩,把一條居然向他過來的觸手硬生生抽轉了方向;範天瀾的腳下踏著一條,已經快被他踩得隻剩一層皮,手裡居然還抓住了一條,兩者正在拔河,隻相持了很短一段時間,那道觸手就嘣一聲斷開了。南山族長剛剛砍斷一條,眼角的餘光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危險的情況,他扭頭對正在和其他觸手搏鬥的族人喊道:“注意術師!”
要說這裡現在最沒有自保之力的人,除了傷員就是雲深了。雖然他在異狀發生的時候也馬上和彆人一起離開,範天瀾還拉著他跑,但目前仍然沒有脫離危險範圍。一道觸手卷住了他的腿,更多的觸手纏上去,迅速地將他向著那頭怪物所在收回。範天瀾猛撲過去,但他背上還背著傷員,終究是差了一步,隻在那些觸手上留下了五指的抓痕。
“術師……”
“術師!”
“術師!”
遺民們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