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威脅?”
“不是,這隻是從你們離開洛伊斯的塞繆,並且一直生存到現在的必然發展。”子爵說,“我就是為了戰爭而回到這裡,也知道我的家族常用的幾種手法。”
“你的意思是——你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對方緊盯著他。
“當然。我的屬地就包括了塞繆,和我的家族不一樣,我沒有那麼重的血腥愛好,也沒有必須消滅你們的需要。”子爵說,“我的父親給了我一支軍隊來把你們處理掉,已經被我打發回去了。我沒空管這些事,實際上,在將要到來的戰爭中,你們這點人口能提供的東西可有可無。隻要我還承擔著看管塞繆的責任,我做出的保證就完全能夠保障。”
雖然子爵的說法有輕視他們的嫌疑,不過現場沒有一個人去反駁他。右麵那兩位中年男人已經陷入了沉思,子爵知道自己已經把他們說服得差不多了,不過現在他還沒到安心的時候。因為還有兩個人至今沒有開過口。子爵把目光轉回去,對上了那雙讓他印象深刻的雙眼。
在周圍火把提供的光線下,法眷者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法眷者溫和地開口了,“請稍等,我有一個問題。”
被子爵描述的可怕未來所困擾的那兩人也轉過頭去,等待著法眷者的意見。子爵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樣坦蕩鎮定,實際上他脖子後麵的皮膚都繃緊了。和身邊的遺族青年不同,這位法眷者的外貌輪廓柔和得多,當他那雙線條分明的雙眼凝視著某人的時候,被注視的人也很難把在這種目光下把視線移開。
“子爵閣下,”法眷者說,“您來到龍之脊的深處,是為了得到什麼呢?”
“……”子爵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某些我需要的東西。”
“那看來您已經拿到它了,恭喜您得償所願。”法眷者說,在周圍一圈繃著臉的遺族人的襯托下,這位青年看起來親切得很,“不過我們也因此遇到了一些小麻煩,造成了一些小損失。所以在確認交換條件之前,我們先來談談相關的賠償事宜如何?”
不好的預感正在步步接近,子爵看著這位法眷者拿出幾份隻在中央帝國流通的昂貴紙張,上麵記滿了他並不認識的符號。感到剛剛抓在手裡的主動權正以不可阻擋之勢從身邊溜走,子爵在後悔沒有先一鼓作氣確定優勢之餘,也確定了當初的猜測,法眷者無論外表如何,內在的本質都是一樣的。
無視過他的招攬的遺族青年低頭在法眷者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法眷者輕輕點頭,說道,“當然,我記得他還有兩位同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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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的光從前麵透了出來。
走在最前麵的人熄滅了火把,努力分辨著出口的方向。在經過漫長的通道生活之後,任何自然本身的光亮都是令人激動的。負責在前方開路的遺族青年歡呼著衝向出口,從最後一道橫越在道路的水流上一躍而過,清新的,冰涼的風帶著山林雨後特有的氣息吹拂過來,一股濕漉的芬芳。在他們腳下,從龍脊密道中延伸而出的水流沿著山勢向下奔騰而去,在一片鬱鬱的森林中形成一道活潑的溪流。天地的開朗浩大從未如此深刻地展現在人們麵前,這可不僅僅是剛從逼仄的空間中解放出來之後的特殊感受而已。
雲深也和他們一起走出了龍脊密道。現在正是夜晚,無需考慮光線的適應問題,對在長久的黑暗中變得敏感的雙眼來說,月光的照明已經足夠了。淡淡的月光照耀著寬廣的森林,目之所及,林海以非常緩和的幅度向前鋪展,隻在夜與大地的交彙之處才有難以辨認的起伏黑影,龍之脊另一側那些連綿不絕,翻過一座還有一座的險峻山嶺似乎被以龍之脊劃分的邊界線攔在了另一側,呈現在不斷湧出密道的人們眼前的,是近於平坦大道的前程。
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雲深緩緩吐出一口氣,涼意深重的夜風掠過他的發梢,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馬上一件外衣就披到了他的肩上,身後傳來堅實而溫暖的軀體觸感,不用回頭雲深就知道是誰在背後。
“看起來就像一個新世界。”雲深微笑著側頭對他說道。
“這就是一個新世界。”他身邊的青年輕聲說。
作者有話要說:睡眠不足是大忌!人家再也不敢吹什麼雙更沒問題的牛了~~o(>_<)o ~~,昨晚放上去的東西太坑爹了!所以回爐加工了下,至少看起來邏輯正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