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王八之氣也需要資本支撐(1 / 2)

“我將保障你們從冬季乃至今後的生存。作為對應,你們必須服從我今後的所有規劃和安排。”雲深說。

此時除了極少數,大多數人對這位術師言語中的危險都沒有真正的了解。

雲深解開手中用堅硬獸皮卷成的長筒,將一卷潔白的紙張抽了出來,他轉手遞出,範天瀾將這卷紙接了過去,和洛江一起將內容徐徐展開。這就是他們花了一天時間得到的成果,身邊的這座小丘到數公裡外的群山,這片被選中為未來家園的土地大致麵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形式展現在眾人麵前。火光躍動,但圖紙上經過加粗的線條和塗抹上去的鮮明色彩並不妨礙它的展示效果。人們湊近了一點,仔細查看著這張對開大小的地圖。

說起來,在還是缺乏一些工程必要設備,更不必說航拍照片的情況下,隻用一天時間臨時做出的地圖在精確上還達不到標準,不過在這種時候,倒也是非常地難得了。更為難得的是,這並不是雲深製作的,大部分的繪製工作都是由範天瀾來完成的,在一個月之前還差點把鉛筆捏斷的青年,已經在旅程中學會了靈活使用繪圖工具。

“現在我粗略地說一下相關計劃。”

“如今我們在這個位置。”雲深用手裡的獸皮筒指向地圖的下端,然後沿著一條直線劃到地圖中央偏右的位置,越過了藍色的湖水,在河流的一側停了下來,“在雪降之前,我們將在這個位置定居下來。然後在整個冬季裡,除非天氣惡劣到實在難以施工,每天我都會安排至少500青壯男子建設房屋,爭取在春季到來之前完成足夠容納目前人口的建築最新章節。這500人將從各族之中輪流抽調。”

抽出一支鉛筆,雲深在地圖上虛虛畫了一個圈,接著筆觸轉向湖的附近,褐色的沼澤地帶。“至少50名男性要在這裡完成一件工作,將從湖中伸向這片地區的水道堵起來,然後在沼澤的一方挖掘排水溝,就在這個地方,將水排到低窪地裡。明年春天,至少要有一半的沼澤地可供開發成農田。這部分人也將從各部族之中抽調。”

“以上是需要長期進行的工作。接下來我們說必須儘快完成的。而在河流的這一側,在未來的5天時間裡,必須清理出我規定的數量的土地。這方麵需要800左右的人手,不限男女,明天早上就要出發。”

“河流上需要搭建一條便橋,同樣是50個青壯男性。”

“200個男性,到這個位置,築起6道土牆。”

“不限年齡的150個人,到湖邊捕魚。”

“100位有經驗的獵手,分成兩班,日夜捕獵。”

“另外抽出一支50人左右的小隊,到附近半天距離內的地方,尋找礦藏。”

……

雲深的語言已經儘他所能地淺顯,在他特意放緩的語速下,這些部落的首領們大致上是理解了他列出的每個計劃的具體內容,但是這麼一長串羅列下來,大部分人都露出了根本記不住的苦臉。而且術師每說一個計劃,就要幾百幾十人,積累起來甚至給這些人已經超出了所有部族極限的錯覺。

相比現在這些可怕的計劃,此前術師安排下來的工作就顯得簡單明了,而且輕鬆愉快起來,但就算如此,那些打草氈之類立圍欄之類的工作也已經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忙碌。……他們並不是無所不能的術師,怎麼可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這些計劃?

“我不需要大家記住每一個計劃。”雲深溫和地說,“我需要大家知道的是,如果要渡過這個冬季,完成這些計劃,讓每個人都能夠活下去,必須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集體合作。也許大家還認為所謂合作,就是之前在每個部族內完成自己的一份,然後把成果彙合起來的方式,但這是行不通的。”

“在接下來的勞動中,大家必須放棄部族的區彆。在你們身邊的無論發色膚色,都是同伴。”

他對麵的人們一陣騷動,不少人的臉上露出了“這樣完全做不到”的表情。

“關於一些部族之間的宿怨,這個問題過段時間我們再解決。”雲深說,“計劃已經確立了,接下來需要確定的就是每一樣具體勞動的負責人。名單也已經準備好,在向各位宣布每支隊伍的負責人之前,我必須說明一下,他們都是我經過一段時間的觀望,認為有一定能力去承擔這些責任的人。我的見識可能不太準確,所以更需要時間的證明。但在勞動的過程中,絕不允許任何因為隊長問題而停止勞動的情況。隊長犯錯將會受到懲罰,鬨事者也是一樣。”

雲深停頓了一下,然後正色看著對麵的人們,“懲罰將是嚴厲的。我希望大家都不要有機會見識。”

有些人不安地對望了一下。雲深接過範天瀾遞過來的黑色筆記本,翻開到其中一頁,用led手電照著上麵的字跡略看了一眼,然後將它合了起來。按照剛才羅列的計劃,雲深開始逐一點名項目的具體負責人,毫不意外相當一部分都是遺族人,但還有另一部分是其他部族的首領或者以下的新生代。而每念出一個名字,雲深都會複述一次對方負責的工程,令那些被點名的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和術師的接觸如此稀少,他不僅清楚地記得他們的名字,在話音落地時,那雙黑色的雙眼還能準確地在人群之中找到他們的麵孔。

但隻有這些人對這位擁有強大能力的術師來說是完全不夠的。和穿越龍脊密道之前的分配不同,這次這位術師對隊伍提出了更具體的要求,500人為一大隊,大隊之下有小隊,小隊之下有小組,每支隊列都有其首領,每一級首領都必須對其上級負責,而上一級又有對其下諸人的責任。到了這個時候,名單上的絕大多數人已經不在場了。而當他平靜地說出這一安排時,多羅羅和塔山這兩位年長的族長頓時明白了何為“必須放棄部族的區彆”。

說了這麼多之後,在人們眼中已經值得敬畏的術師似乎顯得有些疲憊起來,名單就交由他身後的青年繼續了下去。在那位高大的青年沉靜的音色下,越來越多的人感受了此前術師言語的真意。在這張具體到十人一組,等級關係明確的大網中,“部族”確實已經不存在了。在術師有意的安排下,從大隊長到最底層的小組長,各個部族的人被交錯穿插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要避免和其他部族的合作是完全不可能的。而在責任人明確之後,發生的爭端輕易就能找到源頭,各級隊長有追究的權利,但最終的懲戒卻要經過術師另立的一個裁決小組同意才能實行。

這種模式不必說經曆,大多數人連聽都未曾聽說,隻能一副震驚的表情讓術師把他的工作繼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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