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總算鬆了一口長氣,終於啊。將手中的書合上,雲深站起來,對周圍一圈的青年人問道,“還有誰想試試看的嗎?”
答案是當然的。不過其他人沒有範天瀾這樣的自信,所以他們走到了工房外去試劍,試劍的對象也不是鐵,換成了木樁之類的物件。
就像試用黎洪用第一塊鋼打出來的匕首時那樣,短匕對剛度的要求比韌性高,也確實非常堅硬鋒利,但武器的效果還是看使用者,能用它揮手斷石的隻有範天瀾。實際上,雲深是最近才發現,他似乎有些錯估了身邊這位青年的武力值。即使是與同族對比,他的力量也幾乎是壓倒性的強大。差彆產生的原因連本人都無法解釋,隻知道他天生就是如此,就像他那雙黑金雙色的異瞳。
同時擁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和相應技巧的人才絕對是少數,隨著範天瀾的成長,能夠擔當他對手的人越來越少。而就往日戰績來看,他和雲深初次見麵應該還不至於那麼淒慘才對。
“因為中毒。”對雲深無心提出的問題,範天瀾是這麼回答的。
雲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驚訝地看著神色平淡的青年。
“什麼時候……?”
“回到部族之前,”範天瀾說,然後停頓一下,“我落進了陷阱,委托人一開始就想殺了我。”
雲深沉默了一會兒,雖然詳細的過程天瀾沒有說,但當初的情形該是如何凶險,才會讓他在回到部族之後還要受餘毒所製?
“……我一直沒發現,很抱歉。”雲深低聲說,他和範天瀾認識的時間還不夠兩個月,這位青年一直在許多地方對他幫助良多,因為朝夕相處,雲深也以為自己對他是比較了解的,卻直到現在才從本人口中直到他中毒的事,“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餘毒還有影響嗎?”
“你救了我之後,就慢慢好了。”範天瀾說,也許是那時候他的血流得太多,那些烈毒也隨之排了出去,靠著比野獸更頑強的生命力,他漸漸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在20天之前,我的力量已經全部恢複了。”
“這樣就好。”雲深鬆了一口氣,在一邊的水槽中洗去手上的試劑,然後用毛巾把水分擦乾。暫時無事可做的範天瀾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動,直到雲深走到麵前。
即使相比遺族的少女都顯得柔軟的手抬起來,在他發質粗糙的頭上輕輕摸了一下。比他稍矮一些,麵孔線條柔和得看不出年齡的黑發青年用一種令人心弦顫動的溫柔表情注視著他,“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範天瀾怔了怔。那隻手隻是摸了一下他的頭發,他連指尖的重量都沒感受到,那人就把手收了回去。
連思考都不用,他的身體自發動了起來,能夠捏碎石塊的雙手放在對方有些單薄的肩膀上,範天瀾把人向後推了一下,附近就有一把椅子,雲深退了退,在那張椅子上坐下了。
“……?”回應他這些粗魯動作的表情是迷惑的,卻也隻是迷惑而已,已經如此接近了,這個人還是對他沒有任何防備。
範天瀾單膝跪了下去。雲深看著他的視線也從仰視變成了俯視,範天瀾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就像最純粹的寶石一樣的黑色雙眼中還是對他這些行為的不明所以,靜靜看了一會兒,範天瀾把手伸到雲深的腰後,用可以說是輕柔的力量把他往前帶了一點,然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前。
“……”
——這,好像是在撒嬌吧?
雲深在稍一愣神之後,微微笑了起來。天瀾一直都表現得很成熟,他的力量和資曆讓他表現得完全是一個成年人。即使是當初把他從那個血腥河穀中救起來的時候,哪怕在睡眠中,雲深也沒見過他有一點示弱的樣子,現在這種模樣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男人應該有男人的樣子,比如說要堅強從容什麼的。但雲深並不認為偶爾的示弱有什麼不對,再怎麼強悍,天瀾也隻是一個少小就不得不遠離家鄉,在殘酷的爭鬥中成長迅速,也受到了許多傷害的還不夠20歲的青年。在地球上,他這種年齡還大可以理直氣壯自稱為男孩,是還能夠被家庭和社會寵愛的年紀。雲深微微一動,伸手撫上眼下粗硬的黑色頭發,從初次相遇至今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個月,天瀾原本的半長發已經差不多算是長發了,倒是他自己的沒怎麼長。順著觸感有些粗糙的長發撫摸下去,雲深輕輕擁住青年寬闊的臂膀,代他那些沒有見過的親人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此時在鐵礦礦場邊緣立起來的瞭望台上,今天早上輪到值守任務的貝及把望遠鏡放下來,轉身飛快地爬下瞭望台。
“不好了!那些狼人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居然忘了跟大家說新年快樂!2012開始了,大家都要過得開心哦~
請朋友幫忙做了一個新封麵,跟那個坑爹的日本動畫比起來,還是這種風格比較符合我的趣味,我去試試看能不能放上來。
另外必須說的是,真是非常感謝這段時間大家的寬容,~~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