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有爹能拚就要拚(1 / 2)

這當然是夠了。

冬季結束,春季的農忙期過去之後,軍工作坊就照計劃開始了對各種武器的仿製。遷移到礦山附近的小高爐積累的鋼鐵總量已經超過一百二十噸,農具和製式冷兵器的生產消耗了其中一部分,不過這些大多是定位於外銷的產品,遠不能跟在熱兵器製造上堪稱不計成本的投入相比。穿越者基本上都有一種叫做“未雨綢繆”或者“被害妄想”的心理,雲深清楚自己的劣勢和擁有的優勢,無論他們是不是真想偏安一隅,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很可能必須去對抗這個世界的現有規則。

根據範天瀾傭兵時期經曆過的幾次代表性戰爭,雲深製作了幾份表格,用數據的方式比較了這個世界常規兵種的戰鬥力,也計算了法師和術師這種額外因素對戰爭的影響,而在預備隊的訓練初步展現成效之後,他和範天瀾塔克拉等人在沙盤上做過幾次推演,實戰方麵進行過兩次小規模演習。從預備隊提交的總結報告來看,在力量天賦者參戰數少於十的情況下,配備現有條件下可生產的火力配置,以預備隊現有八百五十人的戰力,能在陣地戰中和十倍以上的敵人進行對抗,傷亡率低於15%,如果是運動戰,維持絕對優勢的情報手段,這個比例還會進一步提高。

雲深願意的話,以聚居地現有的人口數量,預備隊的規模至少還能擴大一倍,但正在進行的各項建設肯定會受到影響,在基礎機械已經到位,卻受限於電力和廠房進度限製不能形成規模生產的時候,預備隊的規模是經過權衡妥協的結果。在這個世界身份足夠的力量天賦者都有擁有私人武裝的特權,雖說他們往往是將資源集中在少數精英戰士身上,很少有人會為自己的領地專門成立一支軍隊,還是經過相對嚴格的軍事訓練,為打擊己身數倍數量的敵人而建立的軍隊。

雲深當初與斯卡訂立的契約包括了戰時同盟條款,契約雙方都很清楚,假如戰事發生,這批成分複雜的移民沒有任何成為主力的可能,所以那些條款是建立在“術師”的力量上的。一個強有力的力量天賦者在戰鬥中的作用比得上一支軍隊,無論斯卡有多麼鄙視那些假模假樣的人類小法師,他都不能否認這一點,尤其是在雲深已經向他證明過之後。

踐約的機會來得比兩方想象的還要早,對象也不在預料之中,人類王國的戰爭不知為何進入了一種不合理的平衡狀態,而他們遭遇了獸人帝國內部的混亂。即使武器援助的數量算得上慷慨,在看到術師隻派出了區區百人參戰,而本人完全無意參與時,撒謝爾仍然有人忍不住在私下非議。對自身戰力頗有自信的狼人並不認為這點人類能在戰場上起到什麼作用,他們真正期待的是術師的出手,在戰場上出現了那個神像之後,這種想法變得尤為強烈。

然而那支差點被遺忘的人類小隊用他們的戰果回報了這些輕視。

直入敵陣的勇氣值得尊敬,更重要的是他們選擇的時期和取得的戰果——虎人族長長子的屍體,僅僅付出兩人重傷,七人輕傷的代價,還是在受到至少兩倍虎人兵力全力追擊的情況下,這點損失堪稱全身而退。實力是尊嚴的通行證,當戰術會議再度召開時,獸人們自發為這支人類小隊的領導者讓出了位置。

“奧格來了。”伯斯坐在上首說,他已經在戰鬥中取得了自己的部分權威,“他的軍隊核心是超過一千八百名的虎人戰士,外圍至少四千五百人的附屬種族也比前天我們戰勝的敵人更強壯,而且他們至少擁有兩位高級薩滿。”

“他們很強大,我們也不差,”一名狼人千夫長說,“隻不過拖後腿的廢物太多。”

這句話讓帳篷裡的狐族臉色都不太好看,卻沒有什麼話能反駁,隻有坐在伯斯身旁的阿奎那族長還是一樣的冷靜,“我們有多少人?”

“撒謝爾兩千四百名戰士,赫克爾一千七百名。”一名狐族百夫長低聲說。

至少兩千人的兵力差距。

“正麵對戰,我們勝算不大。”阿奎那族長說。

有人冷哼,但也隻是哼而已,伯斯說:“撒謝爾在外的勇士和撒希爾援軍都在趕來途中,但我們不能指望他們。奧格部落的實力確實強大,族長奧格也是出名的狡猾善戰,硬拚的話,我們沒有戰勝的把握。”

連統軍的首領都這麼說,一時間令眾多獸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有狼人出聲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因為比他們人少,我們就要認輸?”

“撒謝爾在戰場上從不後退。”灰狼基爾說。

塔克拉在範天瀾身旁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最新章節。

“我的人生也從未選擇過投降。”伯斯說,“我要說的是,對這樣的敵人,我們不能再用簡單的方式戰鬥。”

“什麼意思?”不明所以的獸人問。

阿奎那族長將視線轉向帳篷的一處,伯斯開口道:“關於這一點,最好還是由你來說明,亞爾斯蘭。”

在獸人們各異的眼神中,黑發的青年走了出來。

在距此地五公裡遠的巨大帳篷中,虎人族長坐在榻上,目光沉沉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部屬。沒有包紮好的傷口散發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中,除了戰鬥的證明,更多的是來自這名年輕虎人背後縱橫交錯的鞭傷,這曾是他讚許過的年輕人,此時看著已經不能自控地開始顫抖的百夫長,奧格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憐憫。

他的心中隻有沸騰的殺意。

他沉默到了侍衛都忍不住輕微挪動身體的時候,才終於開口道:“你的墓地不在這裡。”

那名百夫長慢慢抬起頭,低啞出聲:“族長……”

“如果真的想贖罪,就死在戰場上吧。”奧格說,“把他帶給阿比利薩滿。”

從恥辱的敗仗中生還的百夫長被拖下去之後,一名長著褐色眼睛的灰發獸人走了過來,“族長。”

“施塔,”奧格將目光投向帳篷外,“派一隊人到那邊去。”

“是。”灰發獸人鞠躬道,“請問你的意誌是——”

“把托格的身體送回來,我會留下他們的女人和孩子。”奧格說,“如果不同意,就讓那個殺了他的家夥到我麵前來,我和耶魯裡薩滿都很想見見他。”

“是,我現在就去。”灰發獸人彎著腰退出去了,奧格又留在原地坐了一會,隨即霍然起身,陰著臉大步走向帳篷外,一群肌肉賁張的虎人侍衛緊緊在他身後。

不久之後,來到伯斯和阿奎那族長麵前的除了奧哥部落的使者,還有二十顆狼人的頭顱。見到如此彆致的禮物,伯斯的臉色也變得和此前的奧格一樣難看,站在旁邊的狼人和狐族鼓噪起來,伯斯握緊拳頭,但阿奎那族長先他一步出聲了:“原來在奧格族長的眼中,他重要的長子隻有這二十個腦袋的價值?”

“當然不止。”灰發的獴族人皺一皺眉,用稍微帶點口音的通用語回道,“族長大人非常讚賞你們的勇氣,如果能將托格大人的身體奉還,以族長的慈悲,撒謝爾和赫克爾的火種都會被允許保存下來。”

“這可真是慈悲。”阿奎那族長冷冷地說。

“那是當然。”獴族人笑道,“能得到如此榮幸的部族並不多,也許您不知道,其實奧格大人一向不喜歡處理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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