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相當有冒險意味的遠距打擊,異變巨獸的出現讓後方的炮兵陣地不得不緊急調整,在這個人為堆出的小高地上,他們雖然能看出打擊效果,卻不太能判斷是否因為過於抵近而傷及己方人士。不過戰場不允許太多的猶豫和顧慮,更重要的是發布命令的人沒有什麼猶豫和顧慮的理由。
隨著毫不遲疑的指令,裝填手再度裝彈。
“3,2,1——發射!”
一輪又一輪的炮火收割著虎族獸人的生命,沒有任何方法抵擋這種可怕襲擊的獸人們恐懼地四散奔逃,而寄托了奧格期望的“獸”們在一團團火光中接連倒下,雖然恐懼早已同它們的理智一同消失,但濃烈的硝煙同樣混淆了誘餌的氣味,還剩下那些“獸”也茫然地奔跑起來。那些噩夢般的火焰不再緊密地追著它們,卻有更多的獸人因為它們而造成傷亡。
“他就在那兒!就在他們背後!”奧格前所未有地對自己的薩滿怒吼道:“我就看著他們把那些玩意拋過來,殺我的人!你為什麼不找到他,殺了他!”
耶魯裡薩滿的臉上也出現了難得的怒色,他用陰暗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族長:“我要確定他的位置,還要用足夠惡毒的手段確保他會死!”
“那就給我儘快!”奧格惱怒地說,“我能看到那些黑發的人類,把他們也乾掉!”
“這算不上什麼難事。”耶魯裡薩滿說,他拿出一個用牛皮製成的長筒,筒上寫滿了隻有巫毒薩滿才能理解的咒文。
戰鬥開始不久就背著長槍從側邊接近虎族營地的三名預備隊隊員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埋伏地點,連臉上都染滿草汁的他們匍匐著爬上緩坡,看向差不多兩百米外的虎族營地。
“看那個大個子對吧?”
“你看他的鎧甲,還有那副指手劃腳的樣子……”
“那他對麵那個綠袍子的老家夥是不是?隊長說要我們儘量乾掉一個穿綠袍子的,那家夥最麻煩。”
“應該就是他。”
“動手吧!”
“那個什麼族長打不打?”
“……不打。我們乾掉那個老頭,馬上就跑,彆跟這些獸人比耳朵和腿腳!”
耶魯裡薩滿打開牛皮筒,長著尖嘴的黑色昆蟲窸窸窣窣地爬出來,一隻隻彙聚到他的手背上,黑壓壓聚成一多毛多腳的一團,奧格即使早已熟悉他的手段,這副景象仍然讓他有些惡心。耶魯裡薩滿舉起手,喃喃了一段咒語,然後用力一揮手,飛蟲離體的瞬間,三聲脆響幾乎同時響起。
奧格猛然轉頭,耶魯裡薩滿頭上爆出一團血花,往前一撲栽倒了下去。
作為一個擅使陰毒手段的力量天賦者,耶魯裡薩滿對自己的性命一向小心愛惜,光是大寄命術的替身他自己就準備了兩個,不過替身術並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轉移的,這個法術的發明者和使用者也完全不會去想象如何防禦步槍子彈。一枚子彈打到了地上,一枚打傷了耶魯裡薩滿的手臂,唯一一顆致命的子彈自斜後貫穿了他的頭顱,掀開了他的半個腦殼,將紅的和白的噴了奧格一身。
虎族後方營地發生的變故前方尚無人知,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炮擊將虎族獸人完全打成了一團隻剩下恐懼的散沙,不過狼人和狐族也同樣地被死死壓在原地,不要說像個夢境一樣遙遠的步炮協同,這些獸人還能縮在原地已經是領導者頗為出色的結果了。
後方的炮兵陣地卻不去理會這些,聚居地眼下的火藥眼下不算富餘,但他們打得並不吝惜,著彈點一點點向後迫去,直逼虎族陣後。
日光照在眾人的脊背上,隔著衣物都幾乎將皮膚烤炙出滋滋的聲響,汗水沿著臉側和手臂留下,緊張盯著前方戰場的預備隊員們卻不太顧得上。他們現在做的幾乎和演習一樣,演習卻不會有如此真實的生死。他們的視力都很出色,在草原上已經有些扭曲的空氣中,他們看得到每一次炮擊中飛起的殘肢斷臂,和那些獸人驚惶而絕望的奔走。這種身處安全之地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容易變成隱秘而扭曲的快感,但他們性格鮮明的領隊讓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去感受這些。
“快!快!快!動作快!手和腳倒著長了嗎?!”
“落點偏到哪裡去了!你的目標是宰了幾個自己人?!”
“計算,計算!我們的炮彈很多嗎,給我算著用!那些家夥是活的,是會跑的!你們要看……”正在訓斥的塔克拉忽然抬手抓住飛過眼前的一樣東西,然後打開手看向掌心被碾成殘渣的黑蟲,“哪來的?”
又一個黑影從他眼前掠過,然後他聽見啪的一聲,一名裝填手不顧職責揮手拍向自己的頸側,塔克拉剛要開口,就發現黑蟲落下的地方針口已經開始發黑。他的話硬生生扭成一句大罵,幾大步邁過去按倒那名預備隊員,從腿側摸出匕首切開傷口給他放血,另一邊範天瀾已經在沉聲命令:“所有人離開炮位,就地滾動離開!信陽,立即到營地中去將精靈找來!木山,給前陣發出信號!”
終於從後方接到停火信號的狼人和狐族終於喘過氣來,被盟友同樣逼迫的他們將憋屈都發泄到眼前的敵人身上,打落水狗不算太光榮,但在結束戰鬥的許多方式中,這確實是相當省力的一種。
虎族的獸人絕望地看著敵人成群地撲過來,有些人回頭望向大營所在的方向,那些負責輜重和馬匹的仆從獸人四散奔逃,營中大旗正在傾倒,西側有一支騎兵圍著誰在一路狂奔,但他們身後緊緊綴著成隊的狼人騎士。他們咬上了那支騎兵的尾巴,然後一點點地,吞掉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我太高估自己了,請,那個,再等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