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天然遲鈍也是一種殺器(1 / 2)

“……他們沒有什麼抵抗就接受了,看來反而是我的思維沒有轉換過來。”雲深一邊走一邊和範天瀾說道。

這裡怎麼說也是屬於“遠東術師”的領域,與撒謝爾的距離雖說不遠也不近,盟約還未正式修訂,那些狼人就願意以付出一半財產的代價來獲得優先居住權,倒是真正出乎了雲深的預料。狼人不像當初的山居部族麵臨生死危機,隻要能在嚴酷的環境中生存下去就什麼條件都能接受。

雲深知道自己提供的條件算是優渥的,卻還不至於認為這樣就夠讓那些狼人們撲上來了。要過來的這些狼人年齡以中青年為多,斯卡確實對他們有所管束,但在和雲深的交流中,他居然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對態度。

“我們有這麼值得信任嗎?”雲深說,“或者說,他們認為就近更利於監視?”

“都有。”範天瀾說。

“從一種生活方式轉變成另一種是需要時間的,我總覺得他們舍棄過去有些太爽快了……”雲深說,“像斯卡那樣的防備反而正常一些。”

“那不是獸人的習慣。”範天瀾說,“趨利避害,好逸惡勞,在人的共性上,他們表現更直接。”

總體來說,生活方式決定思維方式。雖說雲深以自己接觸得到的印象,覺得中洲對獸人的流行觀點基本是偏見和歧視,不過會像斯卡那樣“想太多”的確實比較少見。是好的當然想要,人類在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會有什麼陰謀嗎?

最重要的是,這一年時間,術師用事實向狼人們證明了他的力量和信用。

雲深嗯了一聲,抬頭看向他,“這麼說來,他們是不打算乾活的?”

“他們都是勇士。”範天瀾說,在獸人的生態中,征戰殺伐,用武器和生命保護部落的勇士都是被供養的對象,就算年老了,他們寧願去死也不會從事女人和奴隸的工作。

雲深若有所思,他對這種風俗也有所了解,隻是從來沒想過遷就它們。加入預備隊的每個年輕人都知道,除了軍事訓練,在集體需要的時候,造橋修路,春種秋收也在他們的職責之中,雲深輕聲說:“這種榜樣可不太好。”

“讓他們到我這裡來?”範天瀾問。

“這是一種方法,但不能算真正解決了問題。撒謝爾是一個半軍事化的部落,‘勇士’在他們的人口中占的比例不小,不可能把他們全塞到你們那邊去。隻要他們的想法不改變,以後總會產生矛盾,那時候處理同樣不會太容易。”雲深說,“不過就眼下來說,這一批大膽的還是要轉到你這邊,不能讓他們在這裡閒著,剩下那些會日後過來的,我有了點大概的想法。”

範天瀾應了一聲,雲深又低頭思索了一會,“馴服這批人,天瀾,不用給他們留下自尊。”

範天瀾點點頭,要說這種事,沒有比他這種天生具有絕大優勢的人更擅長的了。雲深放下這件事,又想起了另一件,“說起來,狐族那邊也來了人。”

“和他們的少族長有關?”範天瀾問。他主導修建的懸索橋完全通過了雨季的考驗,本該九月之後就斷絕的兩岸交通因此維持了下來,狐族和狼人之間的矛盾因為共禦外敵而緩和了一些,不過仍然沒有多少往來,隻是撒謝爾不阻攔狐族借道通行而已。

而狐族這段時間過橋的主要目的,基本上都是為了和人類交易。獸人在與人類商隊交易的過程很少有不處於劣勢的,許多東西他們造不出來,隻能認為是自己和人類確實有差距,何況他們很少使用貨幣,交換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很難估算人類商品的準確價值,術師這樣的供應者可謂前所未有。而狼人這一年裡和人類術師的交易規模之大,商品價值之高,要說狐族不眼熱是不可能的,何況他們還有個掛著學徒名頭在這邊當人質的少族長,術師沒有拒絕和他們交易,也沒有阻止那位少族長向自己的部落傳遞消息。

“算是和他有些關係,主要是狐族想知道,如果我們和撒謝爾建城,日後對狐族的態度會不會有什麼不同。”雲深說,“他們自己的想法也有些微妙,大河不再是天險阻礙,他們對上撒謝爾會變得更弱勢,建城是需要大量人力的,他們擔憂自己會因此被狼人侵 犯。但同時,他們對我們的計劃非常感興趣,不敢對我提出任何要求,卻又對撒謝爾充滿了——應該說是羨慕?”

“他們也是遲早。”範天瀾淡淡地說。在雲深的十年計劃中,這座城市要達到十萬人以上的規模,對人口和資源的需求不是獸人們如今能夠想象的。

“赫克爾和撒謝爾情況不同,可以換一種方式融合他們,過程可能長一些,我們首先還是要和狼人進行整合,然後把城市的框架構建起來。”雲深說,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似乎不必對自己計劃的吸引力感到憂心。

“那麼,那小子就沒有保留的必要了。”範天瀾說。

“……”雲深看向他線條完美的側臉,天瀾的語氣其實很平常,也許是用詞的關係,他總覺得這句話很有殺伐果斷的意味……

“你說的是提拉吧?他也向我提出了申請,開放區那邊沒有說資格僅限於人類和狼人,而他同樣有工分可領,隻是數量比較少。”雲深說,“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很坦白,他隻要在這邊待夠四五年,表現良好就多少能學到一些東西,到時候他要回去當族長我們也不可能不支持,而作為交換,他會讓他的父兄們過來。”

範天瀾不做評論,如果塔克拉在這裡,倒還可能會嗤笑一聲“不自量力”。

“他的要求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五年是很長的時間。”雲深說,這段時間足夠改變許多事情,那位狐族青年的想法還是顯得守舊了點,“對了,天瀾,昨天你們那邊出了一次事故?”

範天瀾麵無表情,片刻之後才回答:“是。”

“是墨拉維亞的失誤吧?”雲深說,“塌了一座新建養殖場的棚舍,破壞力還是有點驚人啊。不過基建大隊把報告交過來,我看了下,他賠償不夠的部分,你用自己的工分補上了。”

“我用不上。”範天瀾語氣毫無異樣。

雲深微微一笑,“他會很高興的。”

“我儘的是作為隊長的責任,與他何乾?”範天瀾冷冷地說。

“但他還是會高興的。”雲深笑道,看著範天瀾微微彆過去的臉,接下來的話他就不想說了。住宅區那邊不是隻有一種製式的獨棟住宅,還有一些設計和功能更接近現代聯排彆墅的住房,作為年終獎中的大獎,申請條件並不限於家庭,個人的表現隻要足夠傑出就有可能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