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獸王之死(2 / 2)

“還有什麼事?”

“今天早上斯卡副主席和北方獸王有一場比試。”

“打完了嗎?”修摩爾問。

“打完了,兩位都進了醫院。”維爾斯說,“您需要去看一下嗎?”

修摩爾突然笑了起來。“我當然要去。”

斯卡進醫院不是一件小事,雖然今天沒有需要他主持的會議——或者可能有,不過主持人可以換成彆人——並且去醫院的時候城裡的大多數人不是在生產勞動就是在開會,不過消息傳開也隻是一頓飯的事。已經有差不多半個醫院的人參觀過病房了,藥師還在新瑪希城主持醫療工作,但想來知道消息的時間也不會太晚。

對此,斯卡想說的是他一點也不……不……不怎麼後悔。

“可以回去修養,骨裂會影響一點生活,雖說可以讓人在家照顧……”黑發的骨科醫生說,“如果您好好住院,說不定能在院長回來之前好得差不多。”

“不過是一點小傷。”斯卡很不滿意地看著手上的石膏,“我年輕的時候受過多少更嚴重的。”

“您也知道是年輕的時候。”醫生用習以為常的語氣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愛用打架解決問題了,比鬥場的申請那麼嚴格,私下打架不僅影響學習和工作,還要寫檢討。當然您不用寫檢討——”她停頓了一下,有些關切地問臉色微微變化的斯卡:“您應該不用吧?”

基爾小聲說:“我要寫。”

醫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斯卡顧左右而言他:“伯斯呢?這小子怎麼還沒回來?”

伯斯去拿藥了,他本來離開得也不久,不過從藥房回到病房的路上,斯卡說起他的那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人擋在了他的路上。

那是一名衣飾華麗的狐族女子,是獸王的王後,也是他曾經的學生。她雙手抓著皮毛披肩,站在前方一言不發,隻是淚光閃閃地看著這名英俊而高大的年輕狼人。醫務人員目不斜視地經過他們,走到轉角才偷偷回頭,露出“噫~”的表情。

伯斯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張輪廓有些熟悉的臉,片刻之後,他用試探的語氣問:“是你嗎,萊拉?”

“我是來莉!”王後的眼淚收回去了,“你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伯斯明智地決定跳過這件事,“你去拉塞爾達之後,我就聽說那裡起了不少大工坊……”

“是啊,”王後冷冷地說,“可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伯斯有點困惑,“你不是拿了我的筆記本嗎?”

“所以有價值的是那個筆記本,不是我。”王後說,“一個隻出了舌頭來說明它的女人,什麼工坊,什麼鐵匠大師、王庭之光,什麼改變了北方的人,跟她有什麼關係呢?能在如此偉大之事中占一席之位,已經是莫大榮耀——”她冷笑了一聲,“一個探子還能當上王後,她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伯斯感到更困惑了,但也許是同某個人接觸多了,他多少有點意識到自己對這段話的第一反應不是對麵想聽到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做的是先閉上嘴。

他終於做對了一次選擇,他的沉默讓對麵的女性不再那麼全身帶刺,她神情低落,一時沒有說話。

“你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她低聲說,“我生存得多麼艱難。”

“……”伯斯選擇繼續閉嘴,他不能看出來她哪兒艱難了,她變得漂亮了一些,透過彰顯身份的妝容,可以從毛發和皮膚的狀況看得出來營養和休息都充足,當獸王身處病房的時候,她還可以獨自一人在醫院裡走動。

也許在過去的歲月裡她確實對抗過某些東西,經曆過一些痛苦的掙紮,可是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伯斯很難對她產生真誠的同情,雖然他並不是沒有這種感情,可是同他見過和聽他人幫助過的許多人相比,她能算什麼呢?

“獸王剩下的壽命不多,你想回來了嗎?”伯斯不帶什麼情緒地問。

“不。”來莉說。

伯斯看向她。

“他是我的丈夫,他生我就生,他死我便死。”她說,“他到死都會是獸王,我也仍是王後。”她抬頭對上伯斯的目光,突然笑了一聲。

“要是你們這個怪物聯盟能像他們害怕的那樣,幾年就把北方完全平定,我將是獸人帝國最後的一任王後!”她笑著說,“你們不是要創造曆史,記錄曆史嗎?你們怎麼能不記下我的名字呢?記住這個毫無用處的女人的名字,讓每一個記得獸人帝國的人也記得我!還有比這更大的榮耀嗎?你們最好乾得快點!”

她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伯斯的麵前,昂首看著他的眼睛,戳著他的胸口,“我已經快要等不及了。是男人,你們快點乾!”

然後她轉身離開,將伯斯留在原地。伯斯看她穿過走廊,走廊一側的病房裡,一撮棕紅的毛發一閃而過,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名狐族宰相,由於感到脖子後麵的毛發發緊,他便回過頭去,看到兩個人站在轉角,幾名醫護人員若無其事地走開,那兩人一個臉上寫著“哦~”一個臉上寫著“噫~”

伯斯:“……………………”

狐族宰相在這個時候大大方方地溜走了。

眼看修摩爾和維爾斯就要開口說話,伯斯抬起拿著藥包的手指向一邊,“族長在那邊,我帶你們過去。”說完他抬步就走,那兩人跟在他身後。

維爾斯不過輕輕咳嗽了一聲,伯斯就趕緊快走幾步,修摩爾笑著說:“雖然一般男人會受不了這種挑釁,不過她喜歡快還是慢,同我們的小伯斯有什麼關係呢?”

伯斯生硬地說:“就在前麵了。”

他像風一樣走到病房前,砰地一聲推開門,把裡麵的幾個人嚇了一跳,然後修摩爾才施施然走進去,基爾從病床上站起來讓到一邊,斯卡皺起眉,修摩爾一手按著腰間的英雄劍,一邊打量著這名後輩,神情莫測。

一時之間沒人說話,直到斯卡終於忍不住:“乾嘛?”

“勉勉強強……”修摩爾評估地說,“將就吧。不聰明,但運氣不錯。”

斯卡惱火起來:“什麼玩意?”

但修摩爾擺擺手,轉身就走,斯卡在背後罵了一句“裝模作樣”,看他離去的方向,伯斯有點兒猶豫要不要跟上去,維爾斯卻將手搭上他的肩膀,將他留在了原地。病房裡的醫生繼續同基爾說醫囑,維爾斯和伯斯來到走廊,進了一間無人的病房。

明亮的光線從大大的窗戶外灑進來,伯斯回過頭,問道:“你要告訴我什麼?”然後聽到了門閂搭上的聲音。

維爾斯很溫柔地看著他。

“……”伯斯突然感到危機。

另一邊,守在大病房外的拉塞爾達獸人發現了一名狼人。他從走廊的儘處朝這裡不緊不慢走來,看起來三十多歲,外表並不多麼出眾,但有一雙非常少見的冰藍色眼睛,注意到他身上帶著武器,門外的獸人便警戒起來,提防他的接近。

噠噠的腳步聲好像踏在人的心上,獸人們不由自主地盯著他腰間的佩劍,直到四肢僵硬,他們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身軀竟已遍布冰霜,遭遇另一頭未知魔狼讓他們驚駭不已,但無論他們是想要向內發出警訊還是做點彆的,一種力量將他們連聲帶都禁錮在地。

修摩爾走進病房,裡麵同樣站滿了冰雕,隻有一名滿臉沉鬱的虎人未受束縛。這份優待看起來沒有讓他感到輕鬆。

“你好啊,年輕人。”修摩爾說。

“你是誰。”獸王問。

“我是修摩爾·冰山。”

“我沒聽過。”

修摩爾笑了起來,“記得這個名字的人還剩幾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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