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42年,太子李承乾因李世民再次處死他的男寵而稱病不再上朝,李世民和陌離兩人同去看望對方,言語行為中也並未有半分廢太子的意思,可父子二人卻仍舊心有隔閡。
同年,李承乾胞弟李泰因修書一事深受李世民的喜愛,李承乾為此大受刺激,受人蠱惑,竟想向李泰出手。
“武、才、人。”剛從暗處走出來的武媚娘突然被人叫住,下意識的就僵住了身體,“你在做什麼?”
武媚娘轉身,看到叫住自己的人,是從未與她有過任何交談的寧安公主。
她緊張的全身冒汗,她不知道寧安公主到底知道了什麼?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她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洛陽宮死一個才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若死的是寧安公主,怕是不過半個時辰,整個洛陽宮都會被人查個底朝天。
“你倒是......挺有眼光的。”陌離邁著步子就走到了武媚娘的身邊,她看著武媚娘,從頭頂看到腳,又從腳上看到頭頂,“若李承乾有你半分聰慧,也不落得如此境地。”
“寧安公主說笑了。”武媚娘不過是慌張了片刻,便開始鎮定了下來,麵對陌離的審視和調侃,竟應對自如,“臣妾不過是區區一個才人罷了,怎可與太子殿下相提並論。”
“我以為......”陌離移開視線,望向邊上的花花草草,笑著說道:“你該是瞧不起李承乾的。”
唐太宗最愛的兒子,唐唐一國太子,安寧公主竟然能直呼其名,光憑這一點,武媚娘就不得不拿出兩百分的精神去應對。
“臣妾恐慌。”武媚娘急忙跪在了地上,以一副慌亂的讓人瞧不起的狀態,甚至丟失了原本的儀態,顯得極為可笑。
“青梅煮酒論英雄......”陌離望著跪在自己腳前的武媚娘,開口道:“當年的劉備在曹操麵前,一如你如今在我麵前,真是,一模一樣啊......”
“公主,臣妾一女子,怎可與昭烈皇帝相提並論。”武媚娘外表是一副驚嚇的模樣,可語氣中卻十分的鎮定,即使陌離沒有看到,也能想象那低著的頭顱裡在想著些什麼。
“媚娘,你若為男子就好了......”陌離蹲下身子,將武媚娘來不及收回的表情全部看在眼裡,笑道:“這樣的話,你應該聽得已經夠多的了。”
見陌離看透了自己的想法,武媚娘便不再低頭,她抬頭看著眼前的寧安公主,眼裡滿是驚訝,她與寧安公主見麵的次數一隻手數的過來,每次見麵都是她遠遠地望著,她們兩個,就如同隔了千山萬水一般,可眼前的這個人,卻仿佛能夠看到她內心裡的想法。
真是,讓人忌憚的人啊。
“如果將來有一天,女子也能入學,也能上朝為官,也能建功立業、保家護國。”陌離起身,她這一生享儘榮華富貴,蹲這麼一會兒,便也覺得不太舒服了,“男子不再瞧不起女子,女人也不再是男人的附屬品,沒人會對你說‘如果你身為男子就好了’這種話。”
武媚娘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她明明隻是一個才人,明明在後宮自身不保,可聽到對方的話,卻覺得從心底裡發出共鳴,那樣的未來,她在憧憬,也在期待。
“武媚娘,若你下定決心,就來找我吧。”陌離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武媚娘坐在地上,望著陌離離開的身影,心裡回想著剛剛寧安公主對自己說的話,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最終眼淚滑過臉頰,慢慢的撐起身子,向自己的宮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