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那樣,也是你自找的。”我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憐憫,揮開劉徹身邊不斷向我伸出的黑氣,接連布下三重結界。
“你為什麼一定要置我於死地?為什麼你隻在意劉據?劉據能給你的,我也一樣可以給你!”劉徹連聲質問道,語氣中滿滿都是怨恨,神情扭曲而猙獰。
聽到他的問話,我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你能給我什麼?你看中的恐怕隻是我的能力,還有就是因為我幾乎並不曾改變的容顏吧。”
劉徹注視著我的眼眸中隨著我的話語透露出一閃而過的異色,我不由得心下了然,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妄圖想得到關於我的能力的情報,你以為一副慈父的樣子就能減低我的警惕心嗎?”
隨即我便又想起了陳嬌悲慘的結局,神情一凜,我的語氣不由得斬釘截鐵,絲毫不留情麵:“劉徹,我從來也沒認為你會真正信任我。因為,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個沒有心的人!我不會讓你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絕不會。”
劉徹聞言露出了一個略帶嘲諷的微笑,沉聲說道:“你以為朕除了你就沒有其他渠道了嗎?你以為朕不知道關於隱世的情報嗎?”
“雖然他們大部分都是不重名利的修道之人,但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例外的。”他才說完這幾句話語,便艱難地喘息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凜然的笑意,神情桀驁:“憑朕的手段,隻要他們一心動,自然可以牢牢掌控住,任我驅使。”
“但是你始終得不到長生不老的方法對嗎?”見他儘管憔悴,但仍然英俊得近乎妖異的臉龐,我忍不住嘲諷道。
“對,儘管朕用儘了辦法都無法得到關於長生的秘訣。”明明說著這樣承認自己失敗的話語,但是劉徹的神情中卻沒有絲毫由其帶來的頹廢,反倒是有著一種奇異的專注和神采。“他們一個兩個都那副清高桀驁、自命不凡樣子,但是卻對我的病束手無策,不過都是廢物罷了!”
“反倒是其中有人為了討好朕,請他的師傅出山為朕治病,朕這才知道,朕的身體根本不是因為什麼病症才這樣虛弱的。”
劉徹說著說著,眼神投向我,奇怪的是,他的眼中並沒有太多的怨恨和憎惡,反而透漏出一絲了然:“朕的身體開始走下坡路的那一年,正好是你突然出現的時候,。”
“這樣一想,朕便對你懷疑起來了。”一邊說著話,他一邊拿衣袖抹去了嘴邊的血跡,我看著他不住地吐著血,便提起了精神伺機以待,想趁他鬆懈奪走虎符。
“幾番試探下來,朕雖然已經能確定你就是那個下手的人,但卻始終沒有把握能拿下你。”劉徹露出了一個恍惚的笑容:“等我有把握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為何,我竟然從劉徹的神情中讀出了一種軟弱的,從來沒有從他身上看見過的情緒。
我記憶裡那個始終高高在上、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劉徹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也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我忍不住漾出一抹微笑,點點頭承認下嫌疑:“是,你猜的沒錯,那個詛咒的確是我做的。”
“但是,那是你欠我的。”劉徹聽到了這句話臉上不免露出一絲疑惑,見他麵上幾乎布滿黑氣,我知道他的生命之火已然就要熄滅,便也無所忌憚了。
伸手解除幻術,趁著劉徹被我的臉驚得失去警惕的千鈞一發之際,我頂著六層防護結界以最快速度奪走了他手中的虎符。
揚了揚手中沉甸甸的虎符,麵對著他複雜難辨的神情,我不由得囂張地抬著頭,笑顏如花:“這張臉,你總歸認識的吧。阿彘!”
叫著劉徹與陳嬌年幼時互相稱呼的乳名,妄圖讓劉徹回憶起那些他曾經承諾了卻狠心背棄了的誓言。
陳嬌即便是在逝去的前一刻,心心念念的也不過是劉徹承諾那個金屋藏嬌的誓言時純然的笑容。就是那樣的一個表情,困了陳嬌一生。
劉徹看見我這張與十幾年前絲毫未曾改變的容顏,神情複雜,黑眸中略過一絲恍然,接著便突然伸手捂著臉,大笑出聲。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竟然是這麼回事。”
我盯著劉徹愛恨交織的眼眸,輕笑道:“我是來討回你欠陳嬌的東西。她的子嗣,祖母和原本可以幸福的一生。”
劉徹卻好像絲毫沒有聽到我的話語,神情悵然若失,咳了兩聲,語氣確定地說道:“你並不是陳嬌吧,零,嬌嬌她……”劉徹眼中帶著三分懷念和幾不可見的柔情,“永遠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既然已經拿到了虎符我還是走為上策。隱身剛想離開的時候卻被劉徹的一句話震懾當場,他的語調狡猾而悠然,絲毫不見其中的惡毒:“那個虎符,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聞言我立刻將目光投注在了虎符之上,剛才幾乎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劉徹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虎符上竟然被做了手腳。
結出厚厚一層靈力想要隔絕掉虎符的影響,但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感覺到一層陰冷的氣息從手指躥向手臂,我立刻凝聚靈力封起整條手臂。蕩著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的手臂,我狠狠地瞪了劉徹一眼,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好像看到了什麼樂事一般開懷大笑起來。
“我知道你本事不小,所以特地準備了禮物給你。你放心,這東西想要你的命還需要三五天呢,隻是不知道我那‘逆子’能不能撐那麼久。”劉徹說起劉據的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慈愛,反倒是充斥著厭惡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