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似乎也感覺到形勢不妙,臉色驟然一變,扔下了與其對戰的四人拚著受傷便想逃之夭夭。我見形勢大好他卻有竄逃的意圖便躲在暗處不著痕跡地扔出一道禁錮符咒,並沒有用上太多靈力,這符頂多能將他困住片刻。
在其他人眼中看到的隻會是那妖怪因重傷動作停滯了幾秒而已,根本不會發現我的存在。那灰袍除妖師見妖怪顯出了一絲頹勢,似乎有些後繼無力,便立即抓住了機會將手中靈劍狠狠地插在了那妖怪身上。
沒想到那妖怪也夠果斷,竟然狠得下心舍得自斷一臂以求生路。本想就此解決掉這隻妖怪,但是我一轉念便改變了主意,偷偷打開了結界,使其中間出現了明顯的破綻。同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那妖怪身上下了定位符。
我看著那隻因為受傷而慌不擇露的妖怪循著我故意漏出來的結界漏洞倉皇地向城外飛去,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原本還想跟彩雀好好聊一下關於那除妖師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允許我多說什麼。我隻能看了彩雀一眼,丟下一句帶著滿滿擔憂的話語:“如果你不想將來受傷的話,就離那個除妖師遠一點……”便追著那隻受傷的妖怪匆匆而去。
那妖怪雖然原本是往郊外的方向而去,但是半途好似確定了並沒有人跟上來追蹤便掉頭直直地飛向了皇宮。
看著在清澈的月光下如同一團黑霧一般移動的妖怪,我心下不由得一定,果然我並沒有猜錯,這隻妖怪定然是與宮中那花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不然他不可能在這麼危險又虛弱的狀況下還敢去找她幫忙。
要知道,妖界也是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要是受了重傷被其他妖怪襲擊吞噬掉妖靈也沒有人會可憐他的。
用上十足的靈力劃了一個迄今為止最用心的隱匿符咒,將其附在身上,確定了一絲氣息和靈力波動都沒有泄露出去,我這才慢悠悠地趕到了剛才傍晚時分進宮就已摸清楚的蘭妃宮殿所在。
在宮門口用上順風符附耳傾聽了一會,我才理出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這受傷的妖怪明顯也是植物修成的妖精,與蘭妃出自一位法力頗為厲害的樹妖門下。
用人類的話來講,這兩人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在深山老林之中一起度過了無數個寒暑,好看的:。
誰知好景不長,十幾年前他們的師傅卻突生貪念,居然狠下心讓花妖蘭妃作餌潛進宮裡討好皇帝,伺機以待,讓與他青梅竹馬多年的竹妖暗地裡保護她的安全,鏟除掉對他們不利的人。
那樹妖妄圖利用了自己的妖力得到這個天下,卻絲毫沒想到自己的徒弟因為他的貪婪就這樣被誤了一生。植木成精本就比動物成精更難一些,現在他們的修行又走上了歪路,殺了這麼多人,恐怕絕對是逃不過天劫的洗禮了。
這樹妖算盤打得好,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他的陰謀卻無意間被在人間曆練的一個修行者發現了,兩人之間發生了一場大戰,最終修行者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讓其重傷幾乎不治。
於是樹妖隻能帶著自己的另一個徒弟躲到深山老林裡修煉以圖早日恢複法力,結果這受傷的竹妖覺得自己師傅已日薄西山、後繼無力,心中還是念著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姑娘便想勸蘭妃同他一起遠走高飛。
蘭妃卻不肯離棄對她如師如父的樹妖,執意要留下等待他的指令,同時也舍不得自己的師兄因為受傷而煙消雲散,便默許了他在宮中捕獵,並用儘全力掩蓋著這個事實。
想起這兩人描述中帶給我莫名其妙的一絲熟悉感,以及那受傷竹妖身上總是讓我覺得有幾分眼熟的法術要似曾相識的妖氣……思考了良久,我的腦中猛然間便想起了那兩隻躲在深山古宅之中,被我在擔憂憤怒之時消滅得乾乾淨淨的妖怪。
其中一隻確實是樹妖,另外一隻就不知道是什麼精怪了,難道我誤打誤撞還破滅了他們一個天大的陰謀嗎?
心中混合著喜悅與無奈,這一切要不要這麼巧啊?我本來還擔心若是他們師傅也來了京城我可能會對付不了,現在居然突然得知我所忌憚之人早已死在自己的手上了。
這種感覺真是,難以言喻啊。
默默地在蘭妃宮殿旁種下了幾枚棱鏡符,方便自己隨時掌握她的情報,接著我便回到了宮外的客棧。
這個時候的天邊已然微微亮了起來,旭日正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我從窗戶進到屋子裡的時候便看到了麵上有些不安,在我房中不停地走來走去的彩雀,我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
彩雀注意到我的到來,連忙快步走來輕聲問道:“姐姐,你去追那隻妖怪了,你消滅它了嗎?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
“我沒有消滅他,反正他如今也已經沒有威脅性了,我留著他還有另有用處。”我走到房中,端過桌上冷茶,一口飲儘,給湟華和非律傳去信息,讓他們玩夠了就自己回來。
在得到了肯定回複之後,我便抬眸掃了幾眼站在我麵前的彩雀,解決了瘋在外麵的兩個問題兒童,這裡還有一個呢。
“這幾日你沒回來,是因為那個除妖師的事情吧。關於那個人,你是不是該跟我說點什麼?”我握著茶盞,輕輕擦拭著杯壁,儘量不帶有任何壓迫意味地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