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彩雀商量好了之後我便讓她收拾起東西來,說是收拾,其實除了兩三件衣物之外我們並沒有隨身帶著彆的東西。
鄭吉看著彩雀三兩下就整理好了東西,神情莫名流露出一絲暗沉的流光,無緣無故地便帶著安撫意味地摸了摸我的頭,然後伸手從彩雀的手裡接過包裹,他的一連串動作搞得我一頭霧水,卻也沒空跟他計較了。
我掀開被子,正想起身自己打理一下儀容,剛坐到梳妝台前想要綰發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他在彩雀驚訝的目光下搶過了梳子便熟練地為我盤起發來,就如同當初在含光殿裡他日日清晨下朝之後都會來宮裡叫我起床,然後滿臉溫柔地為我綰發一樣,那些日子清晰地好像就在昨天發生。
我恍惚間竟然又看見了那座熟悉的宮殿,看見了宛容姣美靈秀的小臉,聽見了宛柔沉穩柔和的語調,還有麵前這個男人一身玄色朝服,卻麵容柔軟地替我畫著眉。
他雖然很久沒有做這件事了,卻盤得格外利索,很快便幫我挽好了頭發畫完了眉。做完這一切,他下意識地便想在梳妝台上拿起簪子插上完成他的作品,但是他伸手翻找了一番卻始終沒有找到哪怕一個首飾。
我從銅鏡中隱隱約約看見了他眼中的暗色沉得更深了,以為他是沒找到發簪不知道該如何收尾,便伸手遞上了一根我昨日隨手買的木簪,其他書友正在看:。
可是沒想到他皺了皺眉,看也沒看那隻木簪就喚來火符將其燃燒殆儘,然後便直接伸手用靈力凝結出了仿佛白玉一般質地的鳳簪,波光流轉,煞是動人。
看見熟悉的舊物,我不由得伸出手捂住了嘴,就怕驚喜的尖叫直接衝出了口。
鄭吉見我一臉欣喜地看著玉簪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鳳簪插進了發髻之中,一臉滿足地看見由靈力實體凝結成的玉簪在我的黑發中閃著溫潤的光華。
我微微轉頭看著這個當初也是高演送予我的,陪我走過了多年的鳳簪心中忍不住感慨萬千,“你怎麼能戴那樣的東西呢?還是這‘白玉玲瓏’最適合你。”他將我額邊落下的一縷青絲挽到耳後,捧著我的臉輕聲說道。
我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漾出了一抹微笑,拉過他的手,
喚過在房中與其說是收拾,不如說是一邊觀察著我跟他相處模式,一邊顯露著好奇與羨慕之意的彩雀,走出了客棧的房間。
走到樓下,退了房,繳清了房錢,便與王英、李靜和其他兩人輕聲道了彆,看到李靜神情中流露的一絲幸福之意,我就知道,王英一定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提議。
但是我與他告彆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異之感,好像一直在努力隱忍著什麼一般,鄭吉見王英有些異狀,便輕輕拉了拉我將我安置在李靜旁邊,獨自抱劍站在了我與那幾個男人之間。
看穿他的小心眼,我隻能低頭輕輕一笑,抬眼看到李靜癡纏的目光一直糾結在王英的身上,而阿漠與肖陽卻是滿臉不豫和擔憂。
看著王英略有些恍惚的神情,我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李靜,這姑娘卻隻是滿眼擔憂地望著心上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怪異之處。
我不免心中微動,從這些日子的相處中我很明顯地看出了王英對李靜隻有兄妹之意,毫無男女之情,但是耐不住李靜這姑娘追的緊。李靜這樣強求真的好嗎?
我伸手在李靜麵前晃了一下,見終於喚回了她的注意力才帶著一絲勸告的意味,輕聲說道:“李姑娘,你真的決定了嗎?”
李靜看著我微微晃神了一下,隨即便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動人笑靨,溫柔而又堅定地點了點頭,低聲回答道:“我喜歡王大哥,即便要利用他對我的關心才能讓他留下來,我也不會後悔。”
看著年輕的少女臉上閃亮得幾乎發光的表情,我在心中輕歎了聲,便也露出了帶著祝福意味的笑容。
看來我說什麼也不會動搖她的心思了,我還是希望她最終能夠打動這個男人,有個幸福的未來吧。畢竟以她這般身份,能有這樣的心思也實屬難得了。
禮貌的道彆之後,我們一行三人便匆匆出了城門。
因為我和鄭吉、彩雀三人都是妖怪,便也沒有租借馬車的打算,鄭吉隨手召喚出了雲麓,而彩雀變成原身息在我的肩膀之上就打算這麼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