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2 / 2)

杜暉衍看到周圍霧氣彌漫的一瞬間,臉徹底黑的像鍋底,他心如明鏡,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之前一直沒有動手是因為他還沒有來。在陷入陣法的那一刻,他脖子上的玉佩開始發燙,結果他才把玉佩拿出來,就發現手裡的玉佩不燙了。

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這玉佩是一件開過光的法器,據說是他出生那年專門從一個有名的道觀裡求來的,他八字輕,小時候全靠這個玉佩護身,這才能夠壓的住自己的八字,沒有發生被鬼驚到的事情。

可這會兒,才一個照麵,他的玉佩居然就失靈了!

杜暉衍心裡生出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四周的場景再度發生變化,霧氣逐漸散去,腳下的地麵竟然結了冰,四麵八方吹來凜冽的寒風。

如今還是十月,白天還有接近三十度,他隻穿了一件短袖,被寒風一吹,整個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差點沒有凍得他罵人。

艸!

杜暉衍蹲下來,哆哆嗦嗦伸手扣了一下地麵,發現真的是結了冰,根本連扣都扣不動,根本不是自己的幻象。

新一個案例出現,蕭林下繼續講解道,“陣法除了因地製宜外,還應該因時,這會兒太陽快落山,溫度下降,如果你再布置荒野沙漠日光高照,效果反而大打折扣,趁此機會弄個冰天雪地出來,反而更適合。”

李仁不住的點頭,已經全身心沉浸在如何改動陣法之中,都忘記問那些人為什麼會找道觀的麻煩。

杜暉衍是個聰明人,他堅持了一刻鐘,發現溫度不升反降,連寒風都越發密集,整個人被凍得臉色蒼白,聯想到徐新征都敗在了對方的手下,他很清楚,對方是在報複。這種情況,如果他不妥協,說不定對方真有可能直接凍死他們。

“我……”杜暉衍一張嘴,灌了一嘴的冷風,腦子都被凍得僵硬,說話聲音都在發抖,“是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用這種手段買地,不、不該。”

沒想到對方是個聰明人。

蕭林下本來就沒有準備要了他的命,杜暉衍這人,看著脾氣暴躁,可麵相看上去,也不是那種大奸大惡的人,稍微懲罰一下就好了。

她撤了路邊的障眼法,吩咐李核去外邊把人都領過來。

突然被點名,李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李仁輕輕踢了一腳才反應過來,沒敢多看蕭林下一眼,就趕緊出門。

包括杜暉衍在內,所有人都十分狼狽,麵色潮紅,沒能從剛才的寒冷中恢複過來,他們中最幸福的就是暈過去的徐新征,不用再次體會這種折磨。

杜暉衍指揮著人把徐新征抬到車裡,就看到有人從道觀裡出來,一路朝著他們小跑過來。

換做之前,這幾個黑衣人保鏢肯定第一時間衝過去把人攔住,可經曆過剛才那種靈異事件後,再看到從道觀裡出來的人,他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李核被這幾個人的氣勢給唬住了,不太敢開口。

李仁從水鏡裡看到自家兒子這慫樣,恨鐵不成鋼,反而是蕭林下不甚在意,李核這人,還得再磋磨磋磨,成長起來後才不會丟興陽觀的臉,她已經開始盤算怎麼去教李核的事情。

李核跟杜暉衍雙目對視,還是杜暉衍先開的口,雖然是幻陣,可感官上仍然被吹了那麼久的寒風,他的喉嚨已經開始有刺痛感,嗓音比平時略顯沙啞,“這位……道長,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他小心斟酌著台詞,哪怕李核看著一臉怯弱膽小,他明白打狗也要看主人,這人不是正主,後頭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我、我們家觀主請你和那個人進去。”李核抬手指向已經被抬上車的徐新征。

杜暉衍:“……”

他喊了兩個人抬著徐新征,跟在李核後頭走進道觀,從始至終態度都十分謙虛,沒有之前怒氣衝衝的樣子,從剛才的遭遇中,杜暉衍明白的很,他們根本不是蕭林下的對手,連重金雇傭的徐新征也不堪一擊。

一個大男人,能屈能伸,要緊的是應付眼前的這個情景,保住自己的小命。

李核帶著他們進入偏殿。

蕭林下和李仁相對而坐,一人一杯茶捧在手裡,也沒見他們有多少動作,可就是讓人覺得神秘莫測,不敢多看一眼。

他們的中間是一麵水鏡,蕭林下刻意把水鏡掉了個麵,正麵對著偏殿大門。因為鏡麵符貼在徐新征的身上,隨著他移動,水鏡裡的場景也跟著移動。

杜暉衍看到桌子上的水鏡,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厲害的手段,也明白剛才他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這兩人的眼皮子底下,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杜暉衍強顏歡笑,這一老一少,老的鶴發童顏,行為高深,女生也不多承讓,說不定是那種武俠裡那種老妖婆,想了想,他小心翼翼的衝著兩人打招呼,“兩位前輩,是我有眼無珠,驚擾了兩位。”

蕭林下放下茶杯。

杯底穩當的放置在桌子上,明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卻讓杜暉衍他們心頭發出一陣重顫。

要不是杜暉衍前段時間才剛做了體檢,知道自己心臟十分健康,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心臟病,因蕭林下這番舉動,他心裡的忌憚越發深刻,更是肯定她是武俠裡那種老妖婆,甚至有可能吃的是童男童女才青春永固。

幸好,他已經不是童男了。

杜暉衍心裡默默想著。

蕭林下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估計會直接把他扔到幻陣裡,讓他好好體驗一把自己的武俠夢。

“把他踹醒。”蕭林下也不看杜暉衍,直接吩咐李核。杜暉衍是正主,可沒多少能力,嚇唬到這程度,他也就放棄了,可徐新征不同,他比一般的玄士還要厲害點,算是小有實力,不把他打壓下去,難保之後他不會暗地裡動什麼手腳。

李核趕緊走到徐新征身旁,閉著眼大力踹了他兩腳,心想,這人再怎麼樣都沒有他師公來的恐怖。

徐新征隻覺得手臂劇痛,意識便逐漸清醒過來。入眼就是古樸的橫梁,四周靈氣充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暢,不過此時他全身靈力被封,手腳也是五花大綁,沒法動彈,隻能看到一個閉著眼睛的年輕人,似乎激動的臉都扭曲了。

沒等徐新征出聲,那人身子一顫,又是狠狠一腳落在他的手臂上,昏迷之中的那股熟悉的疼痛感湧上來。

徐新征沒忍住,大喊一聲,反而把李核嚇得後退了兩步。

蕭林下伸手調動靈力,把徐新征身上的繩子給解了。

徐新征狼狽的爬起來,他因為幻陣,在烈日黃沙中過了一個下午,後來又在地上躺了半天,身上臉上都沾滿了土,衣服皺巴巴的,看著沒有一點高手的風度。此時,他也的確沒有一點章法,眼看著身邊的杜暉衍還有坐著的兩個人,屋子裡兩個黑衣人和李核直接被他忽略了。

所謂內行人能看出門道,他的注意力最後都集中在了蕭林下身上,李仁周身靈力不夠精純,年紀也大了,反而是他對麵的那個小姑娘,讓他看不出深淺。

杜暉衍有些尷尬,“徐大師,這事兒我覺得還是算了,道觀已經易主,過猶不及,是我先前執念太深,如今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了我的問題。”

徐新征:“……”

杜暉衍要是一個知道善罷甘休,退一步開闊天空的人,他就不會請自己對許家下手了,雖然不至於趕儘殺絕,可在道觀裡動手腳,裝神弄鬼嚇唬人,以及讓許家的財庫漏財的法子可都是他想出來的。

但徐新征一向跟錢看齊,此時也識時務,趕緊跟蕭林下他們告罪,保證以後不會再做出任何不利於道觀的事情,也不會向許家報複。

兩人一番求饒和保證後,蕭林下才允許他們離開。

李核沒想到蕭林下雷聲大,雨點小,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讓他們走了,沒有他想象中的血腥和暴力場麵。

蕭林下站起身。

杜暉衍以為她要送他們出去,還忍著喉嚨痛說道,“觀主不用這麼客氣,這事情是我們的錯,不用送我們出去。”

蕭林下:“……”

她看了他一眼,繞過他的人,直接走出偏殿,身後李仁和李核也隨即跟上。要不是祖師爺的金身要來了,她才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他們,好歹也要再嚇唬他們一會兒。

杜暉衍勉強繃著自己的表情,不至於麵露尷尬,就當旁邊沒有人看到他出醜,也跟其他人一塊兒離開了偏殿,往道觀的大門走去。

他們出去的時候看到道觀門口停了一輛貨車,蕭林下和李仁正等在貨車前,仔細地看著彆人一點點把貨車上的大紙箱子給抬下來。

“金身我們自己能抬進去,辛苦你們了。”蕭林下客氣的跟人說到,一人發了一個護身符作為謝禮。

她招呼李仁一塊兒,把祖師爺金身外頭的紙箱子和防止碰撞的泡沫墊子之類的都給拆除,這才重新往替換了一張輕身符,兩個人一起把金身抬進道觀。

而李核一路跟著兩人進去,見他們都不用幫自己搭把手,整個人都有些震驚,這麼大的純金像,那該有多重啊,他爹一大把年紀了,看不出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旁邊圍觀的杜暉衍一行人都有些懵,就連徐新征都沒想到那是輕身符,還在想著蕭林下他們是不是練了什麼拳法體術,才能有這麼厲害的本事。

直到杜暉衍的手機響起,他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杜暉衍拿起手機一看,見是自家的老太太,心裡發緊,彆是來催他買地的吧?

他接起電話,還沒有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老太太中氣十足聲音,劈頭蓋臉的罵了他一頓,罵的他都沒回過神,不明白老太太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末了,老太太才開口。

“不孝子!你還敢對許家動手腳!現在!立刻!馬上!回來給我跟人家許小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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