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故意的。”
顏值的手一頓，緩緩抬起頭看著楊瑞：“什麼？”
楊瑞輕聲說了句：“沒什麼。”
顏值盯著楊瑞看，估摸著這說的什麼意思，扭傷是故意？平地扭？
細思極恐。
為什麼？
“同學，你把他的腳放在枕頭上，拿著這個冰袋冰敷，免得出血。”醫生將冰袋遞給顏值。
顏值看著楊瑞一言難儘，但是看著楊瑞有點可憐的垂著肩坐在床邊，加上沒有戴眼鏡，更可憐了，也沒有精力想那麼多。然後聽醫生說把楊瑞的腳放到床上要冰敷，問道：
“給你冰敷，可以老實嗎？”顏值的手做出要碰他腳的動作，眼神觀察著楊瑞的反應。
他現在知道了楊瑞真的會對彆人有很大的反應，對他的時候還好，但是他也要做出提醒，詢問，可不可以這麼做。
“好。”
顏值一隻手接過醫生手中的冰袋，另一隻手從下邊握住楊瑞的腳踝將冰袋放在上邊，看著腫的饅頭大的腳踝，不解的看著楊瑞：
“你怎麼扭的？”平地扭這個猜測簡直不太可能。
於此同時醫生也在觀察著楊瑞的表情，她覺得這個學生真的有些奇怪，無論是從精神狀態還是從言語看來，都需要開導。
當然她也不能自己去問，隻能等學生遇到困惑的時候自己來尋求幫助，那樣才能解決問題。
楊瑞感覺到冰涼的瞬間眉頭皺了皺，不過除此之外沒有再多的表情，聽到顏值的問題也沒有很想要回答。
他不想說。
說出來萬一顏值覺得他有病，那肯定就會不理他。
就當做他是運動扭傷的就好了，不是他故意崴進跑道一側高低不平的縫隙。
這個想法再次浮現後瞳孔微縮，奇怪了，為什麼他要這樣做呢，為什麼要做給顏值看？做了之後又不敢說了。
微微抬眸，看著就坐在自己身旁的顏值低著頭很認真的給自己的腳踝敷著冰袋，嘴裡還一直念個沒停，也不管自己回答沒有回答，就是一直念叨著。
不覺得煩，很踏實，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因為顏值念的是他。
“哎不回答算了，反正我覺得你肯定是故意的。”顏值無語的搖搖頭，將冰袋又轉了一個方向，說完抬頭瞅了楊瑞一眼，正好對上楊瑞的眼睛。
楊瑞一直偷看著顏值，被人看見有那麼瞬間的慌張，睫毛顫了顫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情緒，下意識的避開顏值的視線。與此同時也因顏值的話心裡咯噔一跳，是被發現了嗎？顏值會說他什麼嗎？知道他是故意的。
顏值見楊瑞躲自己的視線：“我就是隨口一說，也沒有人那麼傻自己傷害自己對吧。”
誰知他剛說完楊瑞臉就冷下來，手一頓，怎麼，他又哪裡說得不得楊瑞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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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哥，楊瑞有點敏感過度了，我覺得他可能需要看一下心理醫生，讓我一個人去做這樣一個拯救的工作可能沒有辦法將這個人格完全的解決。】
【那你得讓楊瑞自己接受治療，首先他得承認自己有問題，願意去解決。現實中的他就是不願意承認從而導致一個又一個人格的產生。】
【我怎麼能讓他自己承認自己有問題呀，是個人都不會說自己有問題。】
【所以你要讓他自己承認，並且感覺到自己這樣是會讓人產生困擾的，比如讓你產生困擾。】
【讓我？】顏值突然疑惑，那要怎麼承認？
【嗯，因為你要拯救他。】
顏值：……
他感覺這個世界的任務可能完成不了了。
楊瑞將顏值的手揮開，作勢要下床。
顏值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麼，你以為你現在能走嗎？冰敷完了還沒結束呢。”
“我沒事，扭傷而已。”
顏值越來越熬搞不懂楊瑞，到底自己是哪裡刺激他或者是怎麼他了，有時候反應很正常，有時候反應過激得自己好像怎麼他似的。
“同學。”醫生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楊瑞看向醫生。
“你的同學關心你擔心你，你應該表達出正確的意思，不然你的同學會傷心的。”
楊瑞一愣，傷心？
顏值立刻明白醫生的意思，抬手捂臉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虧我大老遠把你抱過來，你不說聲謝謝就算了，還對我那麼冷漠，太難過了。”
醫生觀察著楊瑞的表現。
楊瑞的眼神看到顏值這幅樣子露出幾分糾結，但也僅僅是糾結了幾秒，最後還是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有些話他就是說不出，有人不讓他說，久而久之再也說不出來了。
“對不起。”這個他會說，隻要有人生氣了，是他在意的，他會道歉。可要他再說其他的，他不會了。
顏值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可是看到楊瑞這樣子又有些心疼，現在他愈發的迫切想要知道楊瑞的童年究竟是什麼會讓他變成這樣。
他已經解開了楊瑞麵具下的一角，偷偷的看到了楊瑞抗拒的，脆弱的一麵，可這僅僅是一個小角。
如果要全部揭開呢？
楊瑞是不是可能會要重新去麵對曾經經曆過的殘忍。
“我想去洗手間。”楊瑞說道：“你能扶我去嗎？”
顏值點了點頭，抓起楊瑞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這應該算是一次退讓，還是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