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臣瑞, 我教了你多少年如今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選擇放棄京劇？！你還有沒有點出息！”
充滿酒氣淩亂的客廳裡, 一位穿著旗袍的中年女子挎著包看著這屋子裡的環境，蹙眉嫌棄至極，然後看向沙發上躺著的男人。
一如既往還是穿著那身精致的唐裝, 手裡還拿著酒瓶, 看到來人的時候還能夠笑出聲，隻是那模樣憔悴頹廢笑出來也是難看至極。
俊美的模樣早就沒了往日的光鮮亮麗, 仿佛隻剩下軀殼。
楊臣瑞躺的姿態肆意，微微側過頭看著自己的老師舉起酒瓶：“老師，喝一杯嗎？”
聲音沙啞宛若在磨砂紙上劃過。
周知唯聽著這嗓音生氣至極，氣得蘭花指都出來了，指著人就是大罵：“楊臣瑞, 你還有有沒有一點京劇演員的素質在, 不知道嗓子對我們而言就是生存嗎！為了個男人酗酒？真是出息！把嗓子弄壞了日後後悔死你！”
楊臣瑞搖晃的坐起身, 醉醺醺的模樣笑起來好看至極，隻見人大腿支起握著酒瓶的手撐在上頭, 歪著頭看著周知唯：
“老師啊, 大王走了，虞姬我還怎麼唱呢, 要這嗓子來做什麼。”說著仰頭又是一口酒。
從唇邊留下的酒沒入衣襟, 酒肉穿腸過, 愁還是愁。
靠在沙發上笑著。
周知唯看著楊臣瑞這幅模樣真的是恨鐵不成鋼：“臣瑞，你當真要離開薈文京劇院，再也不唱京劇了嗎？”
“不唱了。”楊臣瑞半眯雙眸搖了搖酒瓶發現沒有酒了, 舉起酒瓶往地上就是一摔，興許是這聲音很爽笑出聲：“還唱什麼唱，我楊臣瑞此生隻和顏值唱，他已經不在了我唱又有什麼意義。”
垂眸眼底儘是黯淡之色，又重複了一句：“有什麼意義。”
活著也沒有意義，靈魂都不在了。
周知唯被這玻璃摔碎的動靜嚇了一跳，眼神閃了閃看著他表情很是不滿：
“楊臣瑞，假如今天死的是你，顏值定不會如此。”
楊臣瑞搖晃的腦袋停住，他看向自己的老師：“為什麼。”
“顏值是什麼樣的性格，他是天你是壤，你沒了他不能活，可是他沒了你照樣可以活。”周知唯優雅的走了幾步，在這淩亂的環境中格外突兀：“從小的時候我帶你們兩人，為什麼讓你飾旦讓他演生，就是因為你們倆的性格。那孩子從小性格開朗優秀，見誰都是笑人緣極好，可是你呢，沒了他就像是缺了氧，半天不見你笑，每次見他跟其他人聊天你的臉就像是深閨怨婦一樣。所以我才會讓你飾旦。”
“顏值的資質算不上優秀但是也不錯，因為他熱愛的並不隻京劇，他還有其他的東西。而你因為顏值將京劇視為唯一，就為了能跟他在戲裡演繹一出又一出的淒美愛情，你的生活裡隻剩下顏值和京劇，你走了不出給自己圈的牢籠。”
“老師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周知唯抱臂看著沙發上的男人。
楊臣瑞扯了扯嘴角，低下頭沉沉笑出聲，笑得悲涼：“對，是，確實是，他是天，我是壤。”眼眶漸紅：“他是我的天，所以沒了他我怎麼活，我現在就活不下去了。”
“人活在過去走不出來隻會讓自己陷入深淵無底洞，我勸你還是儘快脫離吧，趁痛還不算徹底。”周知唯放下手臂打開房門，最後轉頭看了楊臣瑞一眼：“京劇對你而言是最後的命，老師希望你不要忘了根，至少這根是你跟顏值一塊種的。”
說完便離開。
楊臣瑞看著一地的玻璃碎片，混沌的腦海裡回蕩著老師剛才說的話：
——京劇這根是他和顏值一塊種的。
要拔嗎？
拔了也許就什麼都沒有了。
抬頭看向牆壁，上麵顏值笑得那麼燦爛，刺痛著他的眼睛。
為什麼這人可以在他的生命裡留下那麼深的痕跡，現在要怎麼抹都抹不掉了。
……
“老師好。”
周知唯正準備摁電梯鍵，突然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一轉過身嚇得她。
顏值看著這個世界的中年周知唯，嗯，不一樣了，愛多多說的這個世界不是壞人，這讓他麵對人的心情都不太一樣了。
現在就是看到老朋友的表情，很是愉快。
於是微笑道：“請問是周知唯老師嗎？”
周知唯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人：“你……你是顏值？！不對，顏值明明不在了，那你是……”天，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
“我叫顏值，今年二十歲，老師你覺得我現在學京劇還來得及嗎？”
周知唯還在這長相中沒有緩過來，然後就聽到人說學京劇，眉頭一皺：“你想學京劇？”
顏值點頭：“是的，我想學習京劇。”
“為什麼？”周知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在樓梯間出現這麼個人實在是瘮得慌，主要還是跟她學生那麼像的一個孩子，被嚇得夠嗆。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京劇作為我國的國粹我們這些年輕人更應該多學習學習，這是我們的根，必須要一代一代的傳下去！”顏值說得很是熱血，握著拳頭繼續說道：“我想向我的偶像楊臣瑞先生學習，他的虞姬風華絕代，他的楊貴妃絕世無雙，這讓我很想成為虞姬的霸王，貴妃的聖上，楊先生就是我的學習榜樣！”
周知唯：“……”
愛多多：……說得跟真的一樣，差點都信了。
顏值立刻上前握住周知唯的說，眼神真摯：“老師，你想要收徒嗎？”
周知唯看著顏值若有所思著：“你說楊臣瑞是你的偶像對吧。”
“對啊。”
“如果我讓你跟你偶像學習，如何。”
“那感情好啊！”顏值覺得自己這個計劃簡直不要再完美，成了！
“那行，你把你的聯係方式給我，改明兒我把你推薦給他，讓他親自帶你。”周知唯覺得也許這孩子可以讓楊臣瑞振作起來，就當是個念想也好。
顏值笑了笑：“我就住我偶像隔壁呀，隻要您跟他說一聲，我現在立刻就去敲門。”
周知唯：“……你這孩子倒是真誠。”然後想著另一件事情：“不管你拜師還是不拜師，其實我都想請求一事。”
顏值能夠看到如此和藹的周知唯真的想哭：“您說。”
“希望你可以陪陪楊臣瑞，可能你不知道，有一位京劇演員跟你長得很像，最近發生意外離世了，是楊臣瑞特彆好的朋友。他可能走不出悲痛，我希望你可以陪陪他，錢方麵我可以給你，假如你真的想學習京劇我可以另外教你——”
“沒事的老師，我有錢。”顏值笑道：“隻要我可以跟著楊臣瑞老師學習就好，就算是照顧也可以。”
周知唯有些意外：“看來你這孩子是真心喜歡京劇的。”
顏值點頭態度相當誠懇：“我真的喜歡，作為新一代青年就應該繼承我國優秀的文化。”
愛多多：……這人不當演員浪費了。
於是乎這事就定下了。
顏值送走周知唯之後興奮得手舞足蹈，電梯門倒映著這人的四肢不協調。
【多哥你看我，是不是相當優秀。】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完美，太聰明了，這一順水推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待在楊臣瑞身邊。
【優秀優秀。】愛多多不得不認：【你這方法確實比強取豪奪好多了。】
【你當我是什麼人，強取豪奪不適合我，雖然你這麼說我有點心動。】顏值走回自己的屋裡腦補了一番包養的情節，偷偷笑出聲，好像不錯哦：【這個世界的楊臣瑞有錢不？】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