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讓這孩子來跟我拜師？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就決定了？我已經不打算再碰京劇了, 這話我之前就說了。”
“反正你也不打算待下去, 帶一個孩子怎麼了，我聽他聲線是不錯的，你也彆再頹廢下去, 我答應也是為了讓你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不至於難受著。”
天還微微亮他就接到一個電話，從沙發上坐起身頭痛欲裂, 緩了好一會才接起電話，接起來就聽這件事情。
拿著手機煩躁的靠在沙發上，腦袋靠在沙發上手揉著額角：
“老師，他是二十歲，不是十歲, 是不是太大了些。”
“保不準顏值他天資聰慧呢, 你聽他說話那機靈樣, 你就當帶一個解悶也好啊。”
“再說吧。”他準備把電話掛了。
那孩子怎麼還可以再見，見多一次心裡又落下一分罪惡, 畢竟他對人做了那事, 然後也就不了了之。
主要是他害怕。
萬一不是……
“誒誒誒我已經讓他上門給你拜師了，這孩子很誠懇的, 我見他是真的很喜歡京劇。”
拿手機的手一頓, 頭疼的捏著額角：“您不要替我擅作主張可以嗎？”
“我這不是怕你想不開, 想讓你轉移一下注意力。”
拉開臥室的窗簾，天邊已然升起一抹光。
“我不隨便收徒，看他的誠意吧。”說完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回床上, 往浴室走去。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
頭發亂糟糟隨便翹，黑眼圈重得可怕，雙眼無神無精打采的，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天穿著的衣服，一身的酒味。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下來的。
頹廢了三四天這是他頭一回重新打理自己，看著鏡中這個胡子渣渣邋遢的自己，突然覺得甚是可笑，他真的就是為了一個男人一直喪著。
塗上剃須膏開始整理自己。
很快鏡中就出現了另一番樣貌，跟剛才的模樣完全不同。俊美白皙的模樣倒映在鏡中，雙頰有消瘦的痕跡，但因為雙眸有神精神頭出來了，光潔的麵龐讓人一改剛才的頹廢。
將臟衣服丟在一旁站在花灑下淋浴。
熱氣氤氳。
不知為何他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也是在浴室，他跟那小孩做了什麼。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下手是不輕的，甚至帶著懲罰的意味，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看到這家夥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的憤怒。
感覺是一樣的，可他覺得不真實。
甚至腦子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他們喜歡在浴室，隔著熱氣看著彼此，看著眼前的麵龐滑落著水珠，性感得讓人轉移不開視線。
煩躁的抹了把頭發，不想了。
不可能的。
隔壁戶的顏二爺同樣很煩躁。
他看著視頻上放著的京劇視頻聽得腦子都打結，不行，要不還是換一個借口吧，不拜師了。這主要是他五音不全唱了實在丟臉，雖然自我感覺唱的是不錯的，但是聽了的人都說難聽。
自取其辱是不是不太好。
【多哥，你說還有什麼借口可以靠近楊臣瑞的嗎？我覺得我不行，這京劇得要童子功吧。】
【又不是讓你上台，你就當做參加一個興趣班不就得了，多一項技藝以後還能街頭賣藝。】
顏值默默翻了個白眼：【你說得容易，有掛可以買嗎？我有錢。】
【不批。】
【今時今日的服務態度就是這樣的嗎！】
【是的，你咬我呀。】
顏值：【……你行。】
盤腿坐在沙發上相當的煩躁，這可怎麼辦啊，說著清了清嗓子先乾吼一句：
“妃子！”
愛多多：【不要唱了，兩個字你都能跑調，你能乾什麼大事。】
顏值沮喪的垂下腦袋，他就是五音不全嘛，看吧，兩個字都不行：【我還是換一個方法靠近他吧，問他家缺不缺掃地的，掃地我可以，上個世界我覺得我做得不錯。】
【你得找楊臣瑞感興趣的靠近啊，就算人家要找一個掃地的，乾嘛找你這個少爺掃地，還請不起呢。】
【我不要錢總行吧。】
【不要錢他覺得你對他圖謀不軌。】
【那我就是對他圖謀不軌啊。】顏值生氣的站起身，不行，他得乾點什麼。
抬頭看了眼時間九點了，那行，他去買點水果差不多上門拜師了。
學就學吧，他就不信了死纏爛打還不讓他拜師。
出門之前跑去陽台打探一下情況，有這麼個好地方簡直不要太方便，結果一腳一踩上陽台的時候就看到陽台上躺在躺椅上的楊臣瑞，尷尬。
隻見人今天的精神好像有些不錯，是釋懷了？不可能啊？
默默把腳放下，要顯得文明。
“我家防盜網被拆掉的理由是要換新，但是換了幾天都沒有見工人上門，看來最近的效率低了很多，你家的防盜網也是嗎？”
顏值聽人這麼說默默咽了咽口水，乾笑幾聲：
“哈哈，對啊，今時今日的態度真的是不行，你看這沒有防盜網多不安全——”
“我見你跳來跳去很安全，沒摔下去啊。”
顏值啞然，QAQ竟然盼著他摔下去嗎？
“聽說你想拜我為師？”
顏值眼前一亮，聽人主動提起這是有戲啊：“看來周知唯老師跟你說了呀！”
這個周知唯果然是個好人呢，說到做到，好評！
楊臣瑞躺在自家陽台的躺椅上，右手持著折扇，刷的打開很是優雅，隻見人側過頭看著隔壁的顏值淡淡道：
“我恐怕教不了你。”
顏值見人笑得那麼好看魂都飛了，但是聽到楊臣瑞說教不了自己那就不信：“為什麼不行啊，我會好好學的，你沒有教怎麼就知道我不行呢！”
他也就隻有一個缺點，五音不全，其他都是很完美的。
“是我沒有資格，會誤人子弟。”楊臣瑞緩緩收起折扇看著外頭的陽光：“心不正術不專，現在的我也提不起任何興趣，希望顏二爺還是另找高師吧。”
這一身顏二爺喊得顏值骨頭都酥了，心情莫名有點激動。
“咳咳，我覺得隻有你配做我的高師，我會認真學的，我是真的喜歡京劇！”借口要端正才能夠靠近，潤物細無聲，不能委屈自己就得要用一個好學者的身份靠近，方便以後開虐。
“哦，顏二爺這可是抬舉我了。”
“不，我是講真的。”顏值想到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楊臣瑞的表演：“我對京劇不了解，可我看了你的表演之後我突然對京劇有了莫大的興趣。你能將一個女子的角色演得出神入化，這真的是令人很心動。”
這是他的實話，要不是因為來到這樣的一個世界，他也許對於京劇並不會產生什麼興趣，也不會想著要有深入了解。
當然可能是因為楊先生，他才會有愛屋及烏的想法。
“那你覺得我演的哪個角色好？”
“自然是虞姬。”
“為何。”
“因為你的眼神是為霸王而動而活。”
楊臣瑞聽著這麼說低頭笑了笑，然後像是想到什麼又收回唇邊的弧度：“對，而動而活。所以現在不想動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