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過於深沉和溫柔, 仿佛像是一個漩渦讓人不由自主的下陷。
“誰讓你舔我了！”顏值低下頭目光閃爍, 眼底帶著不可置信，不安的情緒上湧，顫顫的用左手蓋住右手的手背, 不敢抬頭：“你看到了對吧……”
完了, 瑞臣看到了，萬一死了怎麼辦。
心臟突然像被一直手緊緊的握住蹂躪著, 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瑞臣拉過他的右手舉高放在自己麵前，他直視著顏值右手背上黑紅色的眼睛印記，說道：
“我不會死的，相信我。”
“不能看的！”顏值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是瑞臣握得很緊, 視線也落在他的手背上久久沒有移開。
原本忐忑的心情被這樣一個長時間安然無恙的注視漸漸揮散, 顏值這才相信了這個震驚的事實, 他在人麵前揮動著手，讓瑞臣看多幾眼, 發現真的沒事。
為什麼會沒事？
不可思議的看著瑞臣。
“之前那些人看一眼就會突然死亡, 瞬間的，你為什麼會沒事？”顏值疑惑至極, 然後他想到了茱莉亞：“對了, 你跟茱莉亞一樣, 茱莉亞也是看著沒事，難道你是……”
指著人震驚的張大嘴。
“她是什麼？”
瑞臣沒有明白徽章是怎麼跑到顏值手背上的，他目前可以知道的就是這個徽章普通人看了就會死亡, 但是顏值沒事。結果就聽人又說茱莉亞見了也沒事，這是什麼意思？
“茱莉亞是聖女，她有上帝的庇護所以不怕這個東西，那你是什麼東西？”
空氣間突然沉默。
瑞臣看著顏值手背上的印記，這個印記就是他的血族徽章，就是他那隻丟失的眼睛。
現在看來顏值確實是那個人，可是為什麼沒有記憶為什麼會忘記他，他還想知道當年為什麼一聲不吭拿著他的徽章就走了，是真的因為貪婪永生嗎？
要想知道一切的事情那他現在要怎麼做，還能有什麼借口讓他可以暫時留在顏值身邊，並且在以後可以拿回這個徽章？
“其實我是聖男。”
顏值：“……”哪個地方要聖男：“你彆逗了，我很認真的在問你。”
瑞臣不畏懼他手上這玩意讓他非常的震驚，是不是就是說他就真的是找到了一個完全可以屬於他的人了，不用再受凱撒的監視，他的身邊不需要再有凱撒的人，比如茱莉亞。
“就當我是開玩笑吧，但是我看到這個印記確實不會死。”瑞臣握住顏值的手，用掌心覆蓋著印記的位置。
靈魂深處的顫抖在觸碰的瞬間愈發的強烈，這就是他的眼睛，現在就在顏值的身上。
這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冤有頭債有主。
一千年前他與那個人相識，就算吸血鬼與人類不能相愛，他們仍然排除萬難毫無畏懼的墜入愛河。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在自己把徽章送給顏值的那個晚上，還是在他們的第一晚，第二天他醒來就已經找不到顏值了。
下意識他就會認為顏值是為了得到永生才會欺騙他的感情，甚至因為憤怒和痛苦衍生出第二個人格，就是他的弟弟。
曾經的排除萬難隻為在一起的誓言，早就被那個人這樣的自私帶給他的仇恨淹沒。
現在麵前的顏值，就是那個人。
他確定。
那他該怎麼開口，直接問還記不得他嗎？問為什麼當年要那麼丟下他就走了。
可是麵前的顏值顯然就是不認識他。
“你真的不會死，那你不就可以保護我了嗎！”顏值眼裡泛著興奮的水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明明茱莉亞也是看了他右手沒事的人，可他就是覺得很不一樣，因為瑞臣是他的人，是他可以掌控的人，不像是茱莉亞。
頭一次他覺得自己活著是有盼頭的，也許瑞臣會是那個陪他永生的人。
“擁有這個為什麼還需要人保護，如果像你說的隻要有人看到印記就會死，不應該是無所畏懼？”
瑞臣觀察著顏值開心的表情，這人是在演戲嗎，那麼多年沒有見現在又會是在騙他嗎？真的沒有他的記憶了嗎？
“你覺得我會想要這個東西嗎？對我而言沒有痛覺，隻能被凱撒折磨你覺得我會開心嗎！”顏值聽著瑞臣這樣的語氣覺得有些不悅。
把自己的手從瑞臣手中抽回想說要把手套戴上去，結果手被人抓得緊緊的，他皺著眉抬起頭。
“凱撒折磨你？他對你做了什麼？！”瑞臣聽到凱撒這個字眼不由得想到了一千年前他跟凱撒的親王之爭。
“這個你就彆管了，我也不想提。”顏值並不想回憶，一想到就覺得惡心。
“如果有人拿去你給嗎？”瑞臣沒有放開他的手，繼續問著剛才那個話題。
——如果有人要拿去好了？
那之前為什麼要拿走？現在又露出這個模樣是為什麼？
還有凱撒究竟是不是那個凱撒？
“給啊，如果可以拿走就拿走吧，我不想要。”顏值乾脆的說道，他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沒有一次可以成功的把這個東西弄走。
什麼他都做過了。
包括自殺。
他死不了，也沒有痛覺，但是血流得越多他就越虛弱。
瑞臣掩下心頭的異樣，淡淡說道：“那我可以幫殿下找到解決方法，隻要殿下以後願意將這個印記叫出來，我一定會找到方法。殿下你願意嗎？”
他又再問了一遍。
“我願意。”顏值突然很感動，爬起來一把抱住瑞臣，眼淚汪汪：“太謝謝你了瑞臣，假如你真的幫我解決了這個大麻煩，我一定會好好的答謝你，你要什麼都可以。”
“我要什麼都可以？”
“嗯，你要什麼都可以。”
瑞臣在人沒有看到的角度唇角微揚，紅色的眼眸泛著詭異又神秘的光澤：“好，一言為定。”
這一次他要顏值愛上他，然後再離開。
他這一千年受的苦也要讓人嘗一嘗是什麼滋味。
不要以為一千年過去，什麼都過去了，就算懷中的這人失去了記憶，年齡變小了，可是那個人留給他的痛苦還在的。
徽章他要拿走，情仇他也要報。
——親愛的弟弟，徽章就在顏值身上，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對他心軟，這是哥哥我的要求。
瑞臣在準備晚餐的時候感覺視線一模糊，手撐在桌角身體微晃。
日落了。
紅色的眼睛隨著光線變暗漸漸沉睡。
夜幕降臨。
在這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時代，生活是枯燥的，貴族們在夜晚同樣如此。
古銅架上燭火倒映在牆壁上搖曳，隻聽到瓷盤碰撞的聲音。
“瑞臣，坐下來陪我吃。”顏值餘光瞥見站在自己身旁的瑞臣身體晃了晃，眉頭微乎其微的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