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想出去。”顏值低下頭悶悶不樂說道。
“阿姨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又是那個女孩的事情？”
一陣風刮過垂落樹上的葉子，有幾片落在顏值的肩膀上，楊瑞臣抬手拂去順便揉了揉顏值的腦袋。
“嗯, 要我救她。”
“那你怎麼想的。”
“不關我的事。”
楊瑞臣見人說得那麼乾脆但是眼底還是閃過猶豫, 心想這家夥一直以來都是那麼心軟的，這畢竟是一條命會不救嗎？
但是他並不想說出來, 因為說出來顏值必定會動搖現在的想法，也許就會去救那個隻見過一次隻有血管關係的妹妹，也許還可能在陪伴的過程中覺得這個妹妹挺可愛的，就經常跟人接觸來往，更可能還會住在他們家。
那他呢。
可能會被丟下的。
因為他跟顏值沒有那一層關係, 這是他永遠都比不上的。
所以他不會說的。
快速掩蓋住眼底的情緒然後對顏值說道：“那你剛才想去做什麼？逃課嗎？”
顏值有種被拆穿的尷尬, 彆過臉撇了撇嘴：“我覺得很煩很悶, 想要發泄一下，不想呆這裡。”
“那我們走吧。”
“嗯？？？”顏值一臉詫異：“真的假的, 你要跟我逃啊？”
這家夥一向那麼好學生竟然也要學他浪？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陪著你。”楊瑞臣說道。
風吹動樹枝，跟空氣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顏值看著麵前的少年心情很是微妙, 好像無時無刻自己的開心和難過都是跟這家夥一塊的, 從沒有分開過，就算他失去了至親，陪在他身邊的還是楊瑞臣。
遠遠超過了他所謂的父母。
這個人的存在真的是不可或缺。
“好兄弟。”他笑著捶了捶楊瑞臣的胸口：“走吧, 我們翻牆，今天浪一回，回來要罰一起罰。”
“嗯。”楊瑞臣見人還能笑心情也稍微好了些。
因為他不希望任何人影響顏值的心情，他隻想要顏值一直都很快樂。
誰都彆想讓顏值不開心。
在顏值轉過身的瞬間楊瑞臣的眼底漸深，露出不服年齡的陰沉。
單車棚這邊有一側的牆比較矮，加上沒有防護欄又沒有監控，想要翻出去是很容易的。
兩人輕輕鬆鬆的翻出學校往街上走去，早上這個點鎮中心都是買菜的大叔大姨，街邊吆喝的，還有早餐的香味飄來，在中心的學校就是方便，一出來都是吃的。
“你餓嗎？”顏值側過頭問著楊瑞臣。
楊瑞臣看了人兩眼：“我不是沒有煮給你吃。”
顏值摸了摸肚子嘴饞的看著早餐攤的煎餅果子：“感覺那個香哦。”
“我做的不好吃嗎？”
顏值：“……好吃，但是我還想吃。”
楊臣瑞不客氣的將人拖走：“明天我做給你吃，不吃路邊的。”
“那那那包子給我來一個？”
“明天做給你吃。”
“你……我有帶錢的！”顏值伸手去摸口袋，一摸口袋發現莫得錢，傻眼，他錢呢？？？
楊瑞臣說道：“今早你沒拿錢，在我口袋裡，鑒於你總是亂吃零食，我沒收了。”
顏值幽幽的看著人：“你這是蹬鼻子上臉，現在是仗著我隻剩下你了就神氣了是吧。”
“我是覺得神氣，因為你沒有我就生活無法自理，最後可能會餓死在家中，等著鄰居收屍。”
顏值：“嗬。”
整張臉耷拉下來，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可憐，爹不疼媽不愛現在口袋還莫得錢買個煎餅果子，有比他還可憐的嗎？
突然感覺到有一個冰涼的東西塞到自己手中，低頭一看，眼睛一亮，呀嗬，番茄啊！
“湊活吃吧。”
顏值咬了一口嘗到酸甜後感動的看著楊瑞臣：“你竟然還隨時帶著番茄，我沒有白疼愛你啊。”
楊瑞臣哭笑不得沒有說話隻是揉了揉這家夥的腦袋。
兩人往平常最常去的地方走去，就是那間破舊的廠房。
這個地方早就已經荒得不能再荒，也隻有他們倆還閒著沒事的往那裡跑去。
廠房前有一塊沙池，沙池邊上還留著上回來過的留下的字跡。沙池中間還有兩條單杠，最有意思的是這兩條單杠上邊的油漆特彆的新，就像是最近才剛上的一樣。
這是他們倆給上的漆，因為沒事他們就會來這裡坐一坐。
對於顏值來說，他先是在這裡看到一隻血手印，在遇到了楊瑞臣還把人認成小妹妹想要帶回家，雖然最後是個小哥哥，但是好在他還是把人帶走了，這是他對這裡最大的印象，就是讓楊瑞臣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對於楊瑞臣來說，這個地方是他噩夢的開始，更是他噩夢結束的地方，事到如今他都無法釋懷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隻是因為有顏值在，所以這個定時會長一些，假如顏值消失了，埋在心底的炸彈絕對會爆炸。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地方既有不好的回憶也有美好的回憶，因為他們就是在這裡相遇的，一切就是從這個地方開始的。
兩人坐在單杠上看著破舊的廠房，好像這已經成為他們的日常。
“我還記得那個很小的窗戶上的血手印。”顏值指著最遠的那間房間，現在的牆皮都掉得不像樣了。
“嗯，我的。”
顏值一直都不敢問楊瑞臣究竟在裡頭發生過什麼事情，因為外婆說過是不能在楊瑞臣麵前提起的，所以血手印這事他後邊才知道的，還是楊瑞臣自己跟他說的。
“那老婆婆真那麼可怕？”
“嗯，很可怕。”楊瑞臣的視線一直落在最後邊的窗戶上，目光深邃。
顏值見人還是沒有想要跟他多說的意思也不強求，反正隻要楊瑞臣能夠看得開就好：“沒事，都過去了，現在有我呢，我可以保護你。”
說完雙腿架在單杠上身體往後翻試圖做幾個仰臥。
楊瑞臣就坐在顏值後麵的杆上，兩根杠之間的距離不算遠，他見顏值又坐這個玩意屁股往人跟前挪了挪，想說等人坐起來的時候可以以防萬一護著點。
顏值一翻起身的時候因為慣性身體微微前傾，隻感覺唇上一熱，他抱著後腦勺詫異的看著麵前的楊瑞臣，那瞬間的心悸讓心跳加速，不過很快就將心底的詫異掩下，因為這個不小心嚇得他差點一屁股沒有坐穩摔下去。
楊瑞臣眼疾手快的將人攔腰穩住，也因為剛才那個不小心的親吻心裡泛起了巨浪。
他們剛才……
親親了。
不知名的喜悅在心頭彌漫開，好像偷吃了蜜一般。
顏值被人穩住後嚇得拍了拍胸口，絲毫沒有在乎剛才的親吻隻是覺得幸好自己沒有摔下去。
“幸好你扶住我了，嚇死我，這要是摔下去保不準我帥氣的模樣就毀了，對吧。”顏值對人笑了笑。
楊瑞臣：“……”
黑著臉跳下單杠往外邊走。
顏值：“？？？”他有說錯什麼嗎？感激錯了？
趕緊跳下跟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