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風揚的聲線雖然低但依舊還能辨得清,可到後來,那嗓音越壓越低,最後近乎喃呢,而方才兩人又是那樣的站位,所以,到了後來,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外人根本沒能聽得清。
最後的畫麵,定格在風揚被澎湃翻滾的岩漿漩渦吞沒,而錦凰則是雙臂抗拒的姿態。眾目睽睽之下,即便事實並非如江心月所說,然錦凰依舊有口難辯。
江心月的一句話,像是將她一記重錘錘死在“故意謀害同道”的罪孽架之上。
“胡說!主人根本沒有推他,她在汙蔑!太可惡了!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鬼鼎又在識海中氣得大罵。
自從錦凰的身份大白之後,幽冥鬼鼎已經徹徹底底地倒戈了。
以前的時候,隻要錦凰心懷怨忿,意圖報複,它總免不了要出聲嘮叨個幾句,勸著她。現如今,卻是完完全全地反了過來。
“閉嘴!”
錦凰冷喝一聲。
鬼鼎在識海中嘰嘰喳喳個沒完,她被吵得頭都大了。
“阿錦……”
阿鼎委屈地閉上嘴,再不敢多說,怕惹得人不快,可又實在氣得不行,轉身偷偷和陰陽輪回諓嘀嘀咕咕去了。
錦凰無視周圍的打量,看向苻璃,分辨著他臉上的神情。
如果說,其他人或許會誤解她,但以苻璃的修為,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法眼,他心裡應該無比清楚。
隻要他開口澄清,江心月的臟水便潑不成。
錦凰的雙目透出希冀的光,心也跟著吊了起來,忐忑地懸在半空。
如她所見,苻璃挺拔的眉峰打了個小小的褶皺,同時,素來寡淡的麵皮上浮起一絲不讚同,薄唇掀了掀,聲音醇厚,“與錦兒無關。”
江心月在他開口的刹那,就知道不好了。
錦凰的把柄太少,所以,當有一個機會砸下來的時候,她想也不想就脫口說出了那番話。儘管事實可能並非如她所說,可那又如何,將事情從白的描成黑的,不正是她擅長的麼?
可她心急了點,忘了苻璃就在身側。
他是中了雌雄雙蠱,卻不是變成了傻子。
他還是滄閬的尊者。
縱然江心月將此事顛倒得能生出花來,隻要他一句話,錦凰便是清白的。
因為他是尊者,是滄閬派最正義不過的信仰。他的話,無人會質疑,更無人敢反駁。
“是風揚他……”苻璃接下去道。
他還未說完,江心月便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苻璃替錦凰澄清,不恰恰說明了方才她汙蔑錦凰了麼?
已經有幾道視線隱晦地朝她看過來了,目光古怪中暗藏探究。
這一局,她操之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