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你是誰?(2 / 2)

平平無奇大師姐 辰冰 17739 字 8個月前

他話還未說完,已經被妹妹用手肘重重地捅了肚子。

“師兄不用太在意,師兄喜歡留在哪裡就留在哪裡,不必有壓力。”

妹妹麵不改色,心地對霧心與師弟兩人揮手:“那麼,改天見了,天遠師兄!霧心師姐!”

說著,她拉上了命。

兄妹兩人步調一致,輕快地離。

霧心望著兩人的背影,從他們的語氣中,似乎覺察一絲異樣。

待送走兩人,霧心便與師弟一同返回花醉穀。

師弟送走命理兩兄妹後,就少說話。

在路上,霧心忽然道:“師弟,以前在清光門中,難道地位不一般嗎?”

師弟步調一頓。

他反:“師姐何出此言?”

“因為他們看的眼神,好像和對一般弟子不一樣。還有,對的語氣好像也特彆尊敬。”

儘管並不十分顯,但霧心還是能注意到,那兩個清光門弟子望著師弟的神情,和小師妹平時望著她的神情像,都是敬仰之中,帶著一絲憧憬。

不過,小師妹為什麼喜歡她,霧心心裡白。

她當初親自將小師妹種出來,還親自把師妹帶大,師妹喜歡黏著她,是非常合理的。

不過,師弟那邊就不同了。

霧心不太清楚清光門中什麼情況,但她道師弟自從拜師花醉穀後,一年頂多才回去一兩次。

在回清光門頻率麼低的狀況下,他的師弟師妹必然與他不常見麵,但那兩人竟然還能對他有種程度的尊重,倒不太一般。

霧心望著師弟的眼神,多了幾分好奇的探究。

師弟:“……”

他被霧心看得不大自在,說:“實並沒有什麼特彆的。隻是我的母親與祖母在清光門中都有高的地位,我自幼在清光門中長大,生來又有不少修為,所以從小便被長輩們寄予厚望,容易被旁人高看一眼罷了。命與理年紀小,容易被表麵上的浮華所吸引。”

“原來是樣。”

霧心點點頭。

師弟垂下眼睫,低語道:“嗯。腳踏實地,不能好高騖遠、自視甚高……些,都是師姐我的。”

回到花醉穀後,無是店小二還是師弟過去的同門那邊,都不那麼快來消息。

霧心照舊修煉,耐心等待著進展。

倒是師父,有一天見天氣好,突然來了興致。

他囑咐仙侍們在櫻花樹下擺上水果點心,說要給三個弟子講道。

師父平時懶又話少,講道十年難得一回,得師父今天居然良心發現要給他們講課,弟子三人都大為震撼,趕忙都趕了過來,在師父麵前正襟危坐,一個缺席遲到都沒有。

千州上君坐在樹下,眉目清冷,白衣勝雪,氣質正如落花,孤傲雅致。

他:“心兒,認為仙與魔的區彆是什麼?”

霧心見師父直接看自己,懵了一瞬。

不過她想,自己是大師姐,師父要提就先抓她也正常。

霧心考慮了一下,回答:“是善和惡?”

師父麵無表情,淡道:“或許是,但種說太籠統。覺得,善和惡,又有什麼區彆?”

霧心被住了。

師父又看師弟。

師弟同樣坐得正,他定了定神,答道:“我認為,善與惡的區彆,在於行事作風的做派。仙者行事正,魔者行事邪;魔者做事利己,而仙者行事利人。”

“可以。”

師父頷首,輕描淡寫地誇獎了一下師弟。

但接下來,他又說:“雖然稍微具體了一些,但尚不及本質。認為,所謂的行事作風,又是哪方麵的行事作風?”

“……”

師弟噎住,試著說:“方方麵麵?”

師父搖搖頭,顯然是不認同。

師父微微低頭,烏黑的長發被清風吹拂,仙容似融於風中。

然後,他給了一個自己的答案,道:“我認為,仙魔真正的對立之處,在於貪欲的界限。”

“貪欲?”

霧心愣了愣,倒沒想過方麵。

不過,她快恍然大悟,並始舉一反三:“所以想當神仙就不該有欲望對不對?所以修仙者平時才都辟穀不吃飯,不亂搞男女關係,也不怎麼玩樂每天修煉!”

師父:“……”

霧心語速快,師弟還沒什麼反應,但小師妹忽然有點慌亂,她大概是認為自己平時經常在玩,忽然愧疚起來。

但快,師父又搖了搖頭。

“不。”

師父說。

“個世界上,擁有欲望是正常的。成仙亦是欲望,求生亦是欲望,守衛蒼生亦是欲望……若是身在世間,卻半分欲望都沒有,那活著與沒有活著,又有什麼區彆?”

霧心愣道:“那師父是什麼意思?”

“欲望本身沒有錯,隻是造化自然的一部分,讓人產生區彆的,是對待欲望的態度。”

他說。

“單純的欲望,本身並沒有題——想吃點好吃的東西,想穿精致的衣裳,想擁有漂亮的寶劍,想生活在安的環境中,正常來說並不影響彆人,又有什麼不可以?

“縱使是有些野心的欲望——想要登峰造極,想要富可敵,想要位列仙班——或許聽起來有些大,但也激勵人的上進心,隻是有龐大的野心,也不至於有什麼壞處。

“甚至是一些頗有陰暗麵的欲望——不希望對方過得比我好,嫉妒他人,幸災樂禍,如果隻是在心中想想,壓抑了情緒而沒有付諸行動,也不能說是惡人。

“我認為,真正決定善惡的,是欲望的界限——是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私欲,最終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霧心乖巧地坐在師父對麵,眨巴著眼,認真聽著,雖並未十分聽懂。

隻聽師父緩緩說道:“惡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傷害任何人,他們不因為彆人的痛苦而退卻,甚至用彆人的痛苦來取樂;

“而善人,並不是清心寡欲,而是道有所為有所不為,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善人理解彆人的痛苦,考慮彆人的感受,如果一件事他們想要,但是傷害他人,他們就不去做;即使非做不可,也考慮如何降低對他人的影響。甚至,他們在他人麵對困難時,主動保護他人不受傷害——如果有人天生能部做到些,甚至還能更強,種罕見的天生善意,在修仙界,就被稱為天靈心。”

時,師父往小師妹的方看了一眼。

師妹被點到名,呆了呆,不自覺地捂上自己的心臟位置,好像有所感悟。

另一邊,霧心好像也頓悟了,她舉一反三道:“原來如此!所以就是為什麼師父雖然又懶又不愛出門還不喜歡說話,但是欠了彆人的人情還是儘力去還,因為怕彆人難受,對不對?”

師父:“……”

師父眼神一動,道:“……個例子我不喜歡,但不算大錯。”

說著,他看霧心,輕輕摸摸她的頭。

師父意味深長地道:“我們之所以要修心,要去體悟他人的感受,就是為了在自己的欲望中,找到善惡之間的界限。

“如果難以理解他人,隻從自己的想出發,隻顧自己,或許不不覺間,就走上邪道。

“一旦做出真正的錯事,就也沒有辦回頭了。

“心兒,能白我說的話嗎?”

說老實話,霧心不理解。

但她還是道:“我不白,但我努力去做的,師父。”

花千州眉眼冷清,但他仍是頷首,似乎隻要霧心承諾到個地步,他就已經滿意了。

他撫著霧心的頭,道:“那就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

炎夏早已熬過,秋風也逐漸帶上冬意,霧心他們卻還是始終沒有小七的消息。

日,小師妹又要出去義診。

霧心照例禦劍陪她一起去滿天城。

因為擔心魔尊對天靈心修士不利,她們段日子乾什麼都儘量在一起。

隻是,在路上,小師妹顯心神不寧。

大約還是因為小七的事,師妹最近始終愁眉莫展,已數日未展顏,身上的蒲公英也胡亂長出來不少。

霧心憂慮地瞥她,:“師妹,果真撐得住嗎?”

小師妹之前在發呆,聽到霧心的聲音,才抬頭對她一,隻是容未免有些勉強。

她說:“師姐,我還好。”

霧心道:“要是累的話,可以不去義診的。我看好些日子沒睡好了。”

師妹沉默片刻,卻又搖了搖頭。

她說:“不行。滿天城中有許多付不起正常診金的窮苦人家的病人,就指著一日來見我。還有,世上有許多普通大夫難以醫治的病人,必須要靠我的靈氣才能有所好轉……我不能因為我自己的情緒題,破壞事先做出的約定。每月義診一次而已,我可以完成的。”

見小師妹堅持,霧心便也不說什麼。

等到滿天城後,師妹在她慣常的位置,支了個小攤子。

師妹的醫術在一帶有好的名聲,光是她天生能用靈氣醫治疾病的能力,就是凡間少見的。

因此在師妹每月出診一日,早有不少人守在附近等候,見師妹到了,就呼啦一下圍上來,排成長長的隊伍。

大約是出於對仙人的敬畏,所有人都特彆禮貌守序,常見的插隊吵架都沒有出現,氣氛一片祥和。

師妹一個個看診,有耐心。因為人數眾多,直到傍晚時分,病人才終於看完了。

霧心一直在旁邊等她,等師妹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她才上前扶住她的背,輕聲:“還好嗎?”

師妹點點頭,舒了口氣道:“嗯!我沒事,我不是身體不好,隻是心情有點煩躁……幸好病人都治療好了。”

霧心環顧四周,見街道上還熱鬨,:“要不要我們一起走走?就當散心。”

師妹一想,覺得回花醉穀等消息反而更心神不寧,者……她也想親自去茶館有沒有柒思秋的消息,便點了頭。

師姐妹二人並肩走在街上。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滿天城沒有宵禁,到了晚上,百姓結束了一天的活計,都到街上來走動,反而愈發熱鬨。

小攤販們精神地吆喝叫賣,一派繁華景象。

霧心與小師妹兩人買了糖葫蘆,一人一串,拿在手上,邊走邊聊天。

約莫是樣打發時間有利於驅散煩惱,小師妹臉上也漸漸有了意。

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小師妹微微著,迎著燈火轉過頭,想與霧心說話:“師姐,我……”

但是,她句話還未說完。

忽然,師妹的臉色微微變了,她望著人群的某個方,先是錯愕,旋即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來。

她鬆扯著霧心袖子的手,改口道:“師姐,在裡等我一下,我看到思秋了!”

說著,她來不及等霧心反應,便著急往人群中衝去!

有一個身著玄衣的男子背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

兩人相戀一年有餘,秋藥對柒思秋的動作姿態已經十分熟悉,哪怕隻看後背,也絕不認錯,隻不過她沒想到在裡猝不及防偶然遇見對方,不免詫異。

她忍不住想,原來他沒事,可為什麼不提前聯係她呢?

他怎麼就在麼近的地方?

他是來找她的嗎?

不過無如何,數月來的擔憂,總算在此刻落地。

小師妹欣喜地衝到那男子身後,撞了一下他的背,然後:“思秋!回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呀?”

那男子轉過身來。

銀冠烏發,修眉鳳目,一雙漆黑的眸子,俊美孤傲的相貌。

不是柒思秋,又是何人?

然而,當他低下頭,看著秋藥時,那眼神卻十分陌生冰冷。

小師妹一愣。

在她的印象中,即使是柒思秋還是小七、他對她尚未放下戒備的時候,他也從未用樣的眼神看過她。

還未等秋藥回過神來,那男子定定地看了她一兒。

然後,他疏離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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