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思……不,那人他, 其實就是魔尊?!”
花醉穀內,秋藥其實早已被師兄叫了來,知命知過來後,她也一聽了前因後果。
秋藥果然大吃一驚。
即使秋藥已經感到柒思秋失憶後的種種表現問題很大,但她無論如都沒有料到,柒思秋會是魔尊,他居然欺瞞了自己這麼久。
如果柒思秋是魔尊的, 那麼他從兩人相逢時,就已經入魔了。
那麼兩人相遇時, 他根本不是作為散修去緝魔的, 而是過去對那些與他敵對的魔修斬草除根的。
難怪強大的魔修見到他, 會露出驚悚的表情。
難怪她與師姐遇到柒思秋後,就再沒有魔修出現在她們麵前。
過去想不通的地方, 在刻靈光一現, 全都串聯了來。
而這樣一來,那守塔人的辭和柒思秋的各種表現, 也都對不上了。
秋藥還有些混亂。
柒思秋是魔尊的事, 超出了她過去的構想範圍,也突然擊碎了過往她的所有認知。
秋藥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無底的深淵大洞, 她在其中搖搖欲墜,隻有一根蛛絲般的細線吊著她、讓她沒有繼續下落。
她吃力地扶了一下額頭。
然後她意識到, 絲線的另外一端, 是師姐。
那不是蛛絲,是師姐一直強硬地拉著她的手,讓她不至於墮入深淵中。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即使師姐告訴過我,不要被愛情蒙蔽雙目,但如果我將來真的愛上什麼人,未必做得到那麼清醒。所以……”
“如果我將來真的乾了傻事,師姐能不能幫我、打醒我,將我從泥潭中拉出來?”
忽然間,久遠的記憶湧入腦海中。
那時她還小,坐在師姐的劍後,開心地與師姐談論絕仙塔的愛情故事。
其實在那後,她們都沒有再提及那約,但這一刻,她忽然發現,約成真了。
隻是……
秋藥回過神來。
她急道:“可是師姐現在不在花醉穀中,她會不會是去找柒思秋了?可那人如果是魔尊的……”
秋藥的表情當即變了:“要稟告師父,快點去救師姐!”
秋藥知道,師姐其實很強,一般對手不可能耐她如。
可是如果柒思秋是魔尊的,他在她們麵前一一直隱藏了實力。
師伯過,現在這新魔尊強得出奇,年紀輕輕,有接近八重境界封頂的修為。
師姐當然也很厲害,可是麵對八重境界封頂的對手……師姐,能對付得了嗎?
秋藥亂了分寸,抬腳就要往莊子中跑。
但師妹還走成,相天遠便攔住了她。
“師父不在花醉穀中,我叫醒你前,先去叫了師父。現在,他正在去仙盟的路上。臨走前,師父,師姐一人不要緊的,不用過於擔心,而且這對她來,不是契機。”
“誒?”
秋藥呆住。
但相天遠來還算平靜。
為了安師妹的心,他拿腰間的護符,道:“師姐身上有我的玉佩,現在護符沒感應,就明師姐沒事。另外……”
他頓了頓,:“師姐走了已經有兩時辰了,算算時辰,她可能早已和魔尊碰上了,不快回來了。”
不等師妹反應,他拍拍秋藥的肩膀。
“師父,師姐能贏過魔尊,那她就一能贏過魔尊。你若是放心不下,現在就回去準備些草藥,等師姐回來,可以幫她療傷。還有……”
相天遠頓了一頓。
他道:“等下師姐回來以後,你先按照我的,不要立即出來。我還有想問那柒思秋,你找地方躲好。”
秋藥先是怔愣。
不過,雖不知師兄是有什麼打算,但她是信任師兄師姐的,立即答應道:“好。”
事不宜遲,秋藥連忙回屋子準備師姐可能用得上的草藥了。
秋藥離開後,知命與知也連忙對相天遠道彆。
知道:“天遠師兄,事事關重大!現在唯有我與哥哥手中資料最多,得趕快交到仙盟去,我們就不陪你留在這裡等霧心師姐抓魔尊師姐回來了,現在先走了!”
知命知平時十分活潑愛玩,頗有些孩子氣,但關鍵時刻分得清輕重緩急,時,兩人都急得滿頭大汗。
“好。”
相天遠頷首。
但接著,他想到什麼,攔住兩人:“等等!”
知命回頭:“師兄,還有事嗎?”
相天遠道:“有一東西,我記得你們是不是過,這回從清光門出來時帶了……”
這時候,吃了霧心幾劍後,柒思秋已經倒在地上。
霧心目光冷如寒月,靛色的裙衫被微風吹動,在夜色中,像是沉落的流雲。
她將劍壓在地上,抵著柒思秋的脖子,因為知道柒思秋這人謹慎,她擔心對方是裝降,還輕輕踢了對方兩下。
柒思秋:“……”
初迎戰柒思秋時,霧心還是很小心的。
霧心以前與柒思秋的交集並不多,不過,憑著小師妹時不時對他的描述,以及柒思秋周圍人的反應,還有今日整一大宅子的魔修的情況,她能夠推測出來,柒思秋的修為,恐怕不低。
她猜測,這會是強敵。
這十多年來,霧心還從未與師父以外的真正高手較量過。
這一次是實戰,並不是切磋。
而且,對手還是魔修。
眾所周知,魔修對手下敗將,從不會留活口。
霧心知道自己在修仙界資曆尚淺,能力並不出眾,所以麵對真正的強大敵人,她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她一上去,就直接使出了師父傳授給她的劍招裡,最強勢的招數。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幾招後,柒思秋就倒了。
霧心愣了愣。
平心而論,除了師父以外,柒思秋確實是她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
不過硬要的,好像也就這樣。
……這難道就是,書中所的外強中乾嗎?
還是,他雖是當初魔尊養蠱出來的魔子,但畢竟尚且年輕,所以還不成氣候?
霧心有些疑慮,但她並不沒有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現在當務急,是要把柒思秋帶回花醉穀。
於是,霧心沒有多耽擱。
為了以防萬一,霧心雙指一豎,往柒思秋身上丟了兩次劍訣,好讓他徹底動彈不得。
柒思秋被摁在地上,臉被壓得側過來。
他著霧心的神,異常震驚。
霧心想到他試圖讓小師妹傷害自己,就對人厭煩至極,根本不打算搭他。
刻,霧心的神冷靜得令人發寒。
她直接將柒思秋五花大綁,吊在自己劍下,然後往花醉穀的方向飛去。
回仙穀的時候,柒思秋即使中了劍訣,仍舊想要掙紮,一直吊在劍下搖晃。
霧心直接拔出蒙塵劍,將劍抵在他的後脖子上,冷冰冰地道:“不許動。”
“……”
柒思秋不再動了。
不多時,兩人就回到花醉穀。
霧心今日分外言。
在漆黑的夜色中,霧心目色黑沉。
她臉上沒有笑,也沒有難過,平靜得詭異。
她將柒思秋扔在地上,隻拖動係著他的那根繩子,一步步往花醉穀中走。
在寂靜的深夜裡,被拖動的人體與地麵摩擦,發出滲人的沙沙聲。
快到穀口時,遠遠地,霧心便到有年輕男子的身影。
不用想也知道,一是師弟。
在她外出的時候,如果回來得太晚,師弟總是會一直守在花醉穀外等她。
隻是今日,見到師弟站在那裡,霧心頓了一下。
但她沒有懊悔,也沒有遲疑,隻是拖著柒思秋,繼續往花醉穀的方向走。
等走到師弟麵前,霧心問他:“你要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