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還真有幾個在的地方。
霧心問:“對了,你們說的同鎖是什麼?”
“誒,這個?”
師弟微微愕然,等回過,他才了然:“也是,師姐不是修仙界出的人,不知這個也正常。”
霧心奇地等著他說明。
師弟:“同鎖是修仙界一個廣流傳的傳說。據說,如果兩個修士之間有很濃烈的情聯係的話,死前隻要其一個人將這個陣寫在身上,來兩人就可以再相遇。陣呈現出的形狀,通常會和另一個人的身份有關,比如字裡有‘月’字,陣看上去就會像是月亮。
“不過這也隻是傳說而已,真假誰也不知。畢竟要輪回轉世的話,不知要過去多少年了,而且轉世者的下一世,通常和自己原本的身份也沒什麼聯係了。”
霧心頷首,表示明白。
兩人回院落,霧心回自己屋,去換衣服。
師弟在門口守著。
兩人依舊可以對話。
霧心擦乾身體,重新換了乾爽的裙衫,慢慢用發帶係著頭發。
霧心又問:“對了,那按照你祖母的說,如果是後天且非主動失心的無心人的話,就有可能自己恢複心,是嗎?”
“不,那倒也不一定。”
師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祖母說話比較嚴謹,怕其他人誤解她的話又當作鐵律來傳播,所以她隻見過那一種情況,就隻說那一種情況。但實際上的話,未必沒有其他可能性。”
霧心“噢”了一聲,似懂非懂。
她問:“那我是天的無心人,還是後天的無心人?先天的?”
霧心的印象裡,自己一直以來就這樣,所以比較偏向於天的。
她本以這不會是個很難的問題,但誰料,門外的師弟沉默了一會兒,卻說:“不知。”
“咦?什麼會不知?”
“我和師妹、師父討論過很多次,但實際上……兩種情況都有可能,難以下論斷。”
霧心綁著發帶的手一頓,顯出迷茫的表情。
而門外的師弟,則她解釋:“師姐成無心人的時間太早了,多半是在師姐有記憶之前。乍一看比較像是天的無心人,可實際上,天無心的人是很罕見的。
“絕大多數被斷定天的無心人的人,都隻是無確定後天契機,姑且論斷而已。
“而後天會不知不覺成無心人的契機……師姐也不是沒有。”
霧心問:“嗯?我的契機是什麼?”
“……”
師弟安靜片刻,才簡明扼要地說:“師姐最先……是棄嬰。”
霧心的反應很平靜。
她說:“是的。不過,那些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了。等我有記憶的時候,我已活在望仙樓裡。”
師弟:“確實。嬰孩時期的事,任誰都難以回憶起來,但這並不味著,一個剛出的幼兒就覺不情緒。”
他稍作斟酌,才往下說。
“正如祖母之前所言,會被動成無心人,通常是強烈的負麵情。
“對一個出不久的嬰兒來說,對父母的信賴關係是天的。可是一旦被父母遺棄,巨大的信賴被強行斬斷,毫無疑問是非常可怕的事。在那個時候,師姐無論產多龐大的負麵情都不奇怪,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失去心,也是說得通的。
“師姐的內心深處可能會認,隻要永遠不再對誰產依戀之情,隻要永遠不再度敞開心扉,就再也不可能第次被拋棄。”
霧心沒有說話。
而相天遠卻停頓片刻,然後:“我記得師姐以前很輕描淡寫地對我說過,凡間有一陣子世很亂,男嬰要養活尚且勉強,更何況是女孩。所以那段時間,被遺棄的女嬰很多,師姐多半也是這種情況。
“我知師姐平時甚少提起這些,可能壓根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不過,我還是想讓師姐知——
“會發這種事情,絕對不是師姐的錯!師姐本身明明是非常的人,他們選擇放棄師姐,是巨大的錯誤,是他們的損失!此——”
相天遠說這裡,才識房太靜了,霧心已很久沒有開口。
他驀地緊張起來,忙回身去敲房門,喚:“師姐,師姐你沒事吧?我是不是說太多了?師姐——”
裡麵還是沒有聲音。
相天遠在外麵急得團團轉,他問:“師姐你要不要緊?你衣服換了嗎?我可以進去嗎?”
這個時候,屋內才傳來一聲朦朧的回音:“嗯。”
相天遠忙破門而入。
霧心原本沒有鎖門,他可以輕易推進去。
大門驀一推開,隻見霧心長發係了一半,發帶鬆鬆垮垮。
她的眼角居然是紅的,眼眶盈著一層薄薄的淚,淚水並未落下。
而她自己則是迷茫的色,像不明白發了什麼。
霧心隻覺得眼睛有點酸酸的,仿佛眯了沙子。
她抬起手指,在眼眶邊托了一下,居然摸濕。
她奇怪地托著那一滴水,問:“師弟,這是什麼?”
霧心直覺這是眼淚。
她不是沒有見過其他人哭,還曾安慰過哭泣的小師妹,可她自己從來沒有哭過,對這種情況異常陌。
當她看向師弟的時候,師弟的表情十分錯愕。
他怔怔地:“師姐,你……”
師弟大抵也從沒見她哭過,一時間既有眼見無心人哭的震驚,一時間又有一種霧心不能理解的慌亂。
他手忙腳亂,平時一下子就能從袖找的東西,此刻卻怎麼也摸不著。
半晌,他才掏出一塊手絹,不知所措地遞過來。
“這個,師姐拿去。”
他既想將手帕遞她手,可又莫不敢碰她,似乎她是什麼一碰就碎的瓷器似的。
“謝謝。”
霧心倒是很普通地將手帕接手。
但她拿著手帕又不太明白:“什麼東西需要擦?”
“……”
師弟一頓,才解釋:“大多數人不喜歡當著其他人的麵流眼淚,而且流得多會順著下巴掉進衣襟裡,不太舒服,所以會擦掉。”
他猶豫片刻,對霧心伸手:“師姐,要是不介的話……”
霧心將手絹還他手。
然後,師弟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一步,略顯局促地幫她擦拭眼角。
他明明個子這麼高,動作卻出乎料的輕柔,幾乎讓霧心以自己是一片搖搖欲墜的花瓣。
霧心迷茫地抬頭看他,師弟卻不敢與她對視,慌張地看向彆處。
他頓了頓,乾澀卻篤定地:“師姐你,果然……”
師弟這句話還未說完,卻聽遠方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緊接著還有各種樂器尖銳的聲音,不像是奏樂,更像是某種提醒。
師弟一驚,猛地朝遠處望去!
霧心問:“怎麼了?”
師弟:“這是清光門的警戒鼓聲!鼓響,說明有異常的情況發了!”
這個時候,院落外也開始傳出騷動,人群嘈雜,像所有弟子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跑。
霧心與師弟連忙放下先前的話題,重新衝去院落。
師弟攔下一個清光門弟子,問:“出什麼事了?”
那弟子跑得滿頭大汗,飛快:“少主,聽說是在清光門外圍,發現了魔修!有許多魔修混作清光門弟子的樣子,混進來了,偶然才被巡視的師兄師姐發現。”
“什麼?!”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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