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藥看著飛天拿給她的草藥,不得不說,她內心漾起一絲感動。
秋藥問:“你怎麼會想到準備這些給我?”
飛天的回答意外得老實,他道:“師父說,你是霧心師姐帶大的,有些想法和她一樣。漂亮的禮物你也會喜歡……不過,相比之下,還是草藥更實用。”
秋藥微愣。
她心中一動,某種意義上,被觸到了癢處。
她說:“……原來是這樣,謝謝。”
飛天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客氣。
他注視著秋藥。
秋藥:“?”
秋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半晌,對他淺淺笑了一下。
倏地,飛天的眼神一晃,表情更凶惡了,可肢體語言卻表現出難為情的意思來。
他摸了摸脖子,背過身去,張開翅膀,就要往遠處飛。
秋藥吃驚,問他:“你要去哪裡?”
“……這裡的草藥太少了。”
飛天意外得很耿直。
他說:“我再去找一些來給你。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再去釀酒,跟師父換。”
話完,還不等秋藥回神,他已振翅飛走了。
秋藥望著他的背影,手捧藤編盒子,呆了呆。
*
秋藥來到覓影山後,飛天就總跟在她旁邊。
飛天也不大說話,就是在秋藥做事的時候在一旁看,偶爾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飛天會自己主動出來搭把手。
這日,秋藥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便帶上醫包,到覓影山附近的城鎮義診。
飛天對覓影山附近顯然已經比秋藥熟悉,便給她帶路,陪她一起過去。
在花醉穀一帶,秋藥時常會義診,已經是熟麵孔了。
但在覓影山這裡,她還是個生人。
秋藥剛擺出治病救人的攤子來,路過的人來來往往,時常會有人往她所在的方向看,可大抵會猶豫不決,不敢靠近。
尤其是飛天就站在她旁邊,飛天眼神凶神惡煞,普通百姓隻要一與他對視,都會一顫,愈發不敢過來。
約莫過了兩刻鐘,飛天也意識到,他的存在似乎乾擾到秋藥行醫了。他想了想,默默轉過身去,似要離開。
秋藥見他轉身,倒有些詫異,問:“飛天,你怎麼了?”
飛天摸了摸脖子,道:“我在這裡,會影響你……以前也會這樣。”
秋藥微怔。
她這就想起來,飛天還是單純的黑鷹時,經常會有病患怕它。
這種時候,飛天往往會自己飛到樹梢上,或者去哪裡打發打發時間。
後來她義診的時間長了,眾人開始習慣她,也開始習慣她身邊的黑鷹,也就漸漸好起來。
飛天本來就是比較我行我素的鷹,以前他自顧自飛走的時候,秋藥隱約會覺得它的行為可能和人群有關,可飛天不會說話,她並不太確定。
如今,飛天化人,能開□□談了。
此刻,聽到他說的話,秋藥才終於可以確認……飛天之所以會離開,除了不喜歡人群以外,也有怕影響她、怕影響病患的因素。
在凶煞的外表神情之下,他本人……可能比想象中還要笨拙溫和。
秋藥抿唇,淺淺一笑。
她一抬手,拉住他的袖子,道:“你等一下。”
飛天回頭,眼睛卻盯著秋藥揪他袖子的蔥白手指。
秋藥未在意他的視線,反而抬起另一隻手,閉上眼,集中靈氣,將意識集中在掌心。
隻見秋藥的手腕上迅速生長出嫩綠的草芽,它們以一種慵懶的姿態盤著她的手腕,並緩緩向外延伸,很快在她掌心長出一大把。
這些都是秋藥任由它們在身上長出來的蒲公英,這些草芽開花冒絨,一部分長成嫩黃色的小花,另一部分則長得更快,不久就成了毛絨絨的蒲公英球。
秋藥睜開雙眸,看到自己手上的成果,很是滿意。
她一把將長好的花和蒲公英球折下來的,剩下的莖葉收回去,然後將一把花遞給飛天,道:“給你。”
飛天銳利地盯著這束蒲公英花。
秋藥笑著解釋道:“你拿著這些,然後坐在我旁邊……花草會平衡你的氣質,我想,情況應該會有所改善的。”
飛天沒有說話,遲疑片刻後,卻接了秋藥手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