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騙子(八)(1 / 2)

天生秀骨 古玉聞香 6034 字 6個月前

() 夜裡素容從商沉門外搬回了自己房中。

商沉本就知道他有長大的時候,總以為斷斷續續至少到十八,想不到十七出頭就不能繼續了。前幾天素容還說喜歡睡在他屋外,轉臉就說要疏遠,商沉想了許久都想不出究竟是為了什麼,隻能作罷。

素容次日夜裡在自己房中又做了一次羞恥事。那天泉水中的失控,他已經看清了自己想要什麼,他不想這樣,可他忍不住。這天夜裡低低叫著他的名字,悶悶地將頭埋在被中,咬著被角縫著的黑線“商”字,眼睛裡含著淚,把不敢出口的感覺小心釋放出來。他如今該怎麼辦?商沉在他身邊說話都能讓他生出不該有的感覺,他的手摸著自己的時候,他隻想哭。

他現在僅有的希望,便是商沉也對他有一樣的感覺。

有麼?

清晨的例行打掃還是要做的,素容將院子裡的落葉掃起來,堆作一堆,蹲下來收拾時,隻聽見沐浴房的門突然間打開,商沉一身濕氣走出來,險些撞上他。

素容低著頭叫一聲:“師尊。”

“掃地呢。” 商沉也淡淡地回一句。

說完這話之後兩人無話可說,商沉自落葉堆前繞行,隻聽素容又在他身後道:“師尊夜裡睡得可好?”

好不好關你屁事。翻臉無情的狼崽。

商沉一聲不吭地繼續前行,隻聽見素容又說:“昨夜師尊房中的燈四更未熄。”

“是麼?” 商沉垂著眼,“最近是多事之秋,半夜起來看看書。”

說完這話他又要走,素容站著不動,忽然間轉身拉住他的袖子:“弟子願為師尊施術安神。”

“不必。” 靠人不如靠己,以為收了個好徒弟能過幾天舒坦日子,一直疼著他哄著他,結果人家還不是說不乾了就不乾了?

“師尊。” 素容的喉頭有些哽,“師尊夜裡為什麼睡不好?”

是不是因為自己,是不是?他要同師尊疏遠,師尊難受了,是不是?可以不疏遠的,隻要商沉願意,隻要他點個頭,他們可以要多親密便有多親密,即便偷偷摸摸沒人知道也沒關係。

商沉深吸一口氣:“今天我要同你扶錚師叔練劍,你自己吃晚飯。”

素容的嘴唇微微一抖:“何時回來?”

“不知道。” 商沉輕輕把袖子掙開,“時辰不早了,你要上早課,換件衣服去吧。”

說著掀簾進了屋,直到他出門也沒出來。

素容回到家中時商沉已經不在,在書房裡看了一點書,什麼也看不進,跑去院門口看著。等著等著太陽西斜,商沉仍舊沒回家,素容早早地洗了澡,換身乾淨的衣服,隨手撿了根樹枝子,坐在院門口在地上隨便畫著,往山下的小路看。

夜色低垂,二更已至。

三更。

素容握著樹枝的手已經成了冰的,頭發和衣服早已乾了,地上的土被他寫了又擦,擦了又寫,微微低陷,成了一個小坑。他以前同商沉在一起夜讀時隻知道一晚上不知怎麼就過了,今天卻方知長夜漫漫,長得看不見儘頭。

低著頭正在輕劃之時,忽聞得有山風吹來,山路上傳來衣料之聲。他慌忙抬頭,隻見商沉手中捧著一個骷髏頭,身上穿著朝會時才穿的道袍,垂首從小路上走來。

素容隻覺得現在自己才總算活過來了,即刻站起來:“師尊。”

商沉聞言一抬頭,沒料到他就站在門口,也是微微一怔:“你在等我?”

素容不出聲。

商沉問過之後也覺得尷尬,他站在門口想必自有他的原因,自己自作多情做什麼?他一聲不吭地繞過素容的身側,素容隻覺得胸口發堵,轉身抓住他的袖子:“師尊要沐浴麼,我去給師尊準備水。”

“不用。” 商沉低頭掙了,“我回來換身衣服就出門。”

“去哪裡?”

去哪裡,他也不知道去哪裡,去山裡吹風。反正夜裡也睡不著,在家裡憋得慌,在外麵露天席地的反清爽些。

“去同你扶錚師叔練劍。”

素容急了:“師尊彆去。”

“我現在與你算不得親近,要去哪與你何乾?” 語氣淡淡,說著便要回屋,素容突然間幾步跑上去攔住他,也不說話,隻是死抓他的袖子,商沉被他堵著路,一時間也氣悶,“你有事?”

“不許去。” 素容紅了眼,“師尊哪裡也不許去。”

“我又做錯了什麼?”

“師尊什麼都沒做錯。”

商沉隻覺得胸口鬱悶不堪,既然沒做錯,突然之間要疏離他又是為什麼?這話他卻也說不出口,低頭道:“你年紀大了,為師也有自己的事做,你睡覺去吧。”

“我不睡。” 素容跟在他的身後,“師尊今夜彆出門行麼,我們師徒促膝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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