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隱又道:“聽聞塢主破解了陰山陣法。”
“此陣變化多端,還需些時日。等到陣法破解之時,木容再無可遁形,隻能隨我去柳葉塢。”
商沉聽得隻是心驚膽戰。他說還需些時日,那究竟是多少日?
說話間身後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一個年輕男子,不知不覺地來到商沉身邊,身子一軟落下來,商沉趕緊將他扶住。那男子正是入了幻境的周荷,額頭上滲出冷汗,身體發抖,輕聲呢喃道:“彆、彆殺他……殺了他,周氏有滅門之禍……”
這事彆人自然聽得稀裡糊塗,偏偏這裡卻有人聽得懂,木常不言語,商隱也不言語,寂靜中隻聽那周荷以叫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淒淒慘慘:“彆殺,彆殺他……你們要周氏滅亡麼……”
“這是落禹境,讓他親臨生平最害怕的景象。” 木常望一眼神智不清的周荷,“我先去了,各位道長請便。”
幾個人默不作聲地等他走遠,氣氛一時間陷入冷凝,商沉不敢同商隱多說什麼,隻能撿不容易讓他發怒的東西試探:“父親身體安好?”
商隱不答,卻終於對商沉說了一句話:“同扶錚去休息,明日上路。”
“是。”
他在商隱麵前向來多說多錯,這時候自然不想再多言,將手搭在周荷的肩上,扶著他往山下走,路上問扶錚:“你們住在哪裡?”
“還能住哪裡,山裡麵隨便找個地方就睡了。你爹下山之後在客棧裡待了兩日,之後便急瘋了似的找你。”
“……嗯。” 商隱對他不是沒有愛,卻愛得實在叫人心酸。
“你爹心裡已經有些後悔,昨夜我偷聽到他對甄師叔說,當初不該來陰山挑釁素容。”
商沉默然片刻:“……你們想多了,素容怎可能對我做什麼。”
扶錚一時間沒言語,心道素容幾年沒同你見麵,誰知道在上麵幾天幾夜對你做什麼了?
下山時有周氏的長者帶子弟們上山,見了商沉便趕緊停下來,禦虛道與他們向來不和,話不多說,將周荷還給他們照顧。周氏弟子以前眉宇間儘是趾高氣揚之態,如今卻低聲下氣許多,那周氏長者道:“聽說遙溪道長剛剛下山,不知什麼時候能放我們家主出來?”
“此事不是我說了算。”
那長者默然片刻:“以前多有得罪之處,望遙溪道長海涵。如今我們彆無所求,隻求能將家主救出來。”
“真的不知。”
有周氏弟子沉不住氣:“就是死活不放人了是麼?”
那長者嗬斥道:“不得無禮!” 又向商沉道:“陰山能不能放人,遙溪道長說的話舉足輕重。道長能否拋開以前的恩怨,解我們燃眉之急?我們將家主救回之後,必定回到封山不再理陰山的事。”
商沉默然了片刻:“周氏要徹查素容被冤枉之事麼?”
那老者道:“隻要將家主救回來,周氏必定重新徹查素容公子之事。”
“也好……將當時的來龍去脈查清楚,昭告天下,倘若素容無罪,我便寫信求陰山放人。”
“這……倘若素容真的無罪,自然昭告天下說他無罪,可他若是有罪——”
“他若有罪,又為什麼要放你們家主?”
那老者默然半晌:“道長說得是。”
扶錚不言不語地跟在他的身邊,等周氏的人走了才問:“他們果真會查?”
商沉不出聲。木常要破陣而入,周氏必然也在等著,剛才那老者使的不過是緩兵之計。
等到破了陰山陣法,素容變成階下囚,哪裡還需要再去徹查什麼?
要想周氏承認自己犯了錯,承認以前逼迫冤枉素容,便得讓周氏的名聲掃地,讓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當年周氏被洗門的真相。
隻是這事信他的人能有幾個?
“扶錚……”
“嗯?想徒弟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連續三天日更啊……
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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