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沉對他的氣早已經積攢了幾年,此刻禦虛臨難,素容不知下落,疼痛憂心之中早已經控製不住,飛身而上揪住木歆的衣領,眸子裡冒火:“你這蒙了雙眼的無知蠢人!一天到晚隻知道找素容,你知不知道你究竟耽誤了多少事!”
木歆也揪住他的衣領,把他一推:“我就看不出,木華究竟看上了你什麼,要不是你,他也不會無辜喪命!”
兩人本就在互相推搡,兼之商沉今日變故叢生,那還有半點克製。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兩人愈推愈烈,商沉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我就知道,你恨的不是素容,你恨的是我!你心底明知道素容未必是真凶,你就是拿他出氣!”
木歆渾身都是泥,朝商沉撲上去:“我恨的……”
兩人真氣不用,兵器不用,渾身都是山泥地在地上打滾,如同凡間鬥毆的紈絝公子,打得不可開交。
“木華根本就沒看上我,他是身不由己。” 商沉摸著臉上的青腫,哼著抹去嘴角的血,“你生他的氣生了這好幾年,可他臨死前也根本已經放棄我了,你知不知道?”
木歆冷冷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對木華恨鐵不成鋼,可你知不知道,木華死的前一晚,與素容跪在訓誡房裡時,早已經和素容冰釋前嫌。”
“…………”
商沉咬著牙:“木華對我並非自願,我這輩子除了素容之外,根本不會有人對我真心。”
“……你什麼意思?”
商沉站起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木華死時,他和素容之間根本就沒有仇。素容對我說,木華死的前一晚他們被你關在訓誡房裡麵壁思過,可那時我受了傷,素容私自跑出來找我,本以為這事翌日木華必定要告發他,可木華卻沒有。”
木歆的臉色蒼白,嘴唇發抖。
“翌日訓斥他們的正是你,你記不記得,木華有沒有告發他?”
木歆的眸子越變越冷。
“此人為了陷害素容,連想通的木華也不放過,你捫心自問,這人究竟該不該死。” 商沉低頭撲打著身上的土,“我知道,歆公子恨的是華公子不成器,恨的是他無辜被牽連,從頭到尾都是……遷怒於我們。如今已經清楚,華公子當時並非自願,歆公子還在這裡執著於素容,你口口聲聲說是華公子的兄弟,可你問問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是真的不想為他報仇麼!”
木歆孤單坐在山泥之間,衣衫映著月光,一身縞素。
商沉急匆匆地在山裡飛著。他現在其實根本無暇思慮木歆的事,事情突變,老神醫半路上被木常救了,這其中到底怎麼救的,有何意圖?木常本就有諸多可疑之處,竟然又明目張膽地帶著老神醫上山,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
木常可疑,靜禪宗附近有陰山陣法,周氏幾個人深藏不露,就連禦虛道自己的道長中也有許多牽連到當年之事的人。
這些理不清,如今他隻知道老神醫在木常的手上,他得讓藍英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急急地飛過一座無人住的院子,身後忽得傳來輕微風聲,似乎有什麼劃空而過。商沉心中一動,倏然轉身,隻見空中一柄青色的長劍指著自己的鼻尖,與自己相隔不過七八寸。
劍鋒的寒意緩緩而來,滲進自己的肌膚裡。
商沉的目光掠過前麵黝黑的樹林:“你想要什麼?”
黑暗裡有輕微的呼吸聲,聽起來修為不高,有個略微發抖的聲音道:“把、把你家裡的寶物、煉製的丹藥全都給我。”
這是個平時不怎麼惹人注目的外門弟子,手裡持劍的外門弟子。
商沉盯著眼前的劍。此劍被人施用了術法,隻殺道長,換言之,頃刻間就能要他的性命。
“聽到沒有?” 那人的聲音仍舊有些抖,卻凶巴巴地故作鎮定,“我可以不殺你的性命,我隻要你煉製的丹藥、你收藏的寶器,還有你的玉簫。”
商沉低下頭不語。
“你聽到沒!”
商沉抬起眸來:“我的丹藥都在我院子裡,你跟我去取麼?”
那弟子啞著嗓子:“我們給你們打掃做事這麼多年,什麼好處都沒有,就算想要什麼,也不過是取回自己該得的。先把玉簫扔過來,你敢有什麼把戲,我即刻就殺了你。”
商沉從後背腰上取出玉簫來,眸子微眯,慢慢將玉簫放在唇邊。
“你做什麼!” 眼前的劍猛地一晃,那林中弟子的呼吸不知為什麼急促了些,隻覺得舉著玉簫的商沉頃刻間光華隱現,長得明明與平時一樣,卻又似乎哪裡有些不同,惹得自己的喉嚨都有些乾。
忽得,那陣光淡下去,身後有風撲來,他來不及回頭,頸項上一陣疼痛,眼前頓時發黑。
“你、你……” 他看著立在身後的商沉,手顫顫地伸出,說不出究竟是想殺了他,還是想求他再露出剛才叫他魂不守舍的模樣來,恨恨地道,“妖精……妖怪……”
是麼,妖精?你也配說我是妖精?
商沉垂頭看著他昏死過去,撿起地上的劍來,不知不覺眸子裡儘是冷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更是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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