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的石板上坐了一會兒, 蘇徹回去書房, 收拾好書本和祈盼打印的一厚摞複習資料, 想了想還是忍著尷尬去了學校。
如果陸鬱在的話,他可以假裝不知情,隨口提一句鄰家小妹偷玩了他的手機。
那這個烏龍不就能不知不覺化解了?
蘇徹這樣想著,心情愉快地去了三中。
下午的教室冷清了很多, 偌大的班級裡, 除了陸鬱外,就隻有三兩人。
陸鬱在收到那條匪夷所思的消息後, 懵圈了好久, 她最後一條消息發出去之後就關了機,紛亂的思緒卻久久不能平靜。
蘇徹是從後門進來的,腦袋上扣著頂白色的棒球帽, 右肩竟然還罕見地掛了個書包!
陸鬱伏在桌上寫一道數學題, 蘇徹站在門邊看了眼, 把帽子摘了下來挑在指尖上,唇角揚起一抹笑,徑直走到了陸鬱桌前。
“這麼認真呢?”
蘇徹打了個招呼, 嗓音輕柔,尾調微微上揚。
說完, 他把指尖挑著的帽子扣在了陸鬱的頭上, 但因為沒掌握好力道,手指按在了陸鬱的頭頂,朝下壓的時候差點讓她腦門撞在了桌上。
“啊, 不好意思。”
蘇徹連忙把帽子扯了下來,可他沒注意到帽扣上纏著幾根頭發,這麼一扯的結果可想而知。
陸鬱吃痛,低低地哼了聲,她剛剛沒有注意到蘇徹,等少年帶著打趣的嗓音響在耳畔時,她眼前驀然一黑,再然後頭發被扯掉了幾根。
“疼嗎?”蘇徹抱歉地問。
陸鬱吸了口氣,強撐著說:“不疼。”
蘇徹點了下頭,伸手在口袋裡翻了下,好像在找什麼,陸鬱抿住唇,注意到他今天居然帶了書包!
書包沉甸甸的,底部不知被什麼東西支起了一角,**的。
陸鬱不由多看了眼,暗暗猜測裡麵是不是裝了塊磚頭……
“喏,給你。”
一顆草莓味的水果硬糖被放在了桌上,蘇徹給完糖,回座位坐下時說了句,“今天我去吃飯,隔壁家小孩突然搶我手機玩……”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就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欲蓋彌彰的痕跡很明顯。
陸鬱剛從不久前的烏龍中回了三分神,經他這麼一提,瞬間又尷尬起來,她望著麵前的水果糖,雙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條,臉頰有些發熱。
好在蘇徹隻提了這麼一句,說完後坐在椅子上,翻開書包,從裡麵拿出來厚厚的打印資料攤在麵前,又掏了根筆,開始做起了題。
下午的教室一直很安靜,窗外秋日暖暖,天空蔚藍,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兩人一前一後在默默刷題,不知過了多久,陸鬱起身去上廁所,拉開椅子出去的時候,目光不經意朝後瞥了一眼。
後座,蘇徹一隻手撐著腦袋,臉朝著牆,一隻手握著筆,桌上擺著一摞資料,雪白的紙上竟然是一道道物理題!
蘇徹看樣子是在沉思,筆好久都沒有動過。
陸鬱放輕腳步從他身邊繞過,沒走兩步,忽然聽見一聲帶著鼻音的唔聲。
蘇徹把筆扔在紙上,伸了個懶腰。
陸鬱加快腳步走了,剛升起的刮目相看瞬間煙消雲散。
蘇徹沒想到自己做個題居然睡著了,懊惱地扯了下頭發,等視線漸漸變得清晰後,他才注意到前座已經沒人了,隻留下紙筆還老老實實地躺在桌上。
陸鬱一直在做數學卷子,上廁所前已經做完了,正對著答案改分,這會兒才改完選擇題。
蘇徹趁她不在,身子前傾,偷偷用手指夾起紙角,把卷子抽了過來。
卷子上大部分題都是他目前不懂的,蘇徹看不明白,草草掃了眼,選擇題錯了四道,剩下的還都沒改。
蘇徹起了好奇的心思,又伸長胳膊把紅筆拿了過來,對著答案給陸鬱批起了試卷。
每一題都改的細致,對的地方直接一個大勾,答案錯了直接一個大叉,也不管解答題過程是不是正確,隻要答案不對,一概零分。
經他這麼一改,陸鬱本來信心十足能考七十多的卷子最終隻得了三十九分。
蘇徹嘖了聲,在卷頭瀟灑地劃了個三十九,揚眉,“這成績不怎麼樣啊。”
改完後,他把卷子重新放了回去,紅筆扔在卷子上,靜靜等著陸鬱回來,心想她要是因為分數不理想而傷心,那撩妹第四十三式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陸鬱上完廁所,在走廊站了一會兒透透氣。
六班在二樓,從她這個地方望去,能看見不遠處學校的靜心園。
這塊被譽為三中戀愛勝地的園子裡種滿了草木,晚秋的桂樹依然蒼翠,樹下有一條長凳,凳子上坐著兩個人。
男孩高大威猛,女孩嬌小可愛。
等看清了兩人的模樣,陸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是孔薇薇和付承南嗎!
付承南對孔薇薇有非分之想陸鬱一直清楚,但她認識的付承南向來臉皮厚到極致,怎麼會露出那種“嬌羞”的表情。
兩人各坐在長凳一邊,隔著半米的距離,貌似都有些拘謹,付承南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想靠近但又不好意思,而孔薇薇則低著頭,雙手無措地放在腿上。
陸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孔薇薇的性子特彆軟,付承南可彆欺負她,否則一定饒不了他!
她不想繼續看了,轉身回到了教室,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