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又是琴酒啊。

明明昨天才給自己派發過任務……

織田作之助無奈地問:“琴酒有什麼事?”

“琴酒臨時通知集合,”蘇格蘭說完地址,又問,“你是自己去還是我們一起?”

畢竟他們是搭檔,一起出現也不出奇。

“我暫時沒車,那就麻煩你了。”織田作之助有些苦惱,總是拜托彆人也不是個事,看來要儘快置辦一輛轎車代步了。

所以組織的工資到底什麼時候發?

蘇格蘭笑了笑,說:“不麻煩,我正好順路。你準備一下,我很快到。”

“好的。”

掛掉電話,係統提醒他:[織田作,今天記得做係統任務啊。昨天大部分任務都刷新掉了,今天可不能再錯過。]

“好。”

織田作之助應了聲,抓緊時間洗漱。他站在衛生間鏡子前,看見自己匆匆忙忙的動作,不由感歎道:“真忙啊。”

那可不,等應付完琴酒的團建活動,還要趕場去做係統的任務。期間,琴酒隨時會突派任務,他就要一邊思考怎麼在不鯊人的情況下完成組織任務,一邊接著做完係統任務,同時還要及時聯係蘇格蘭,跟對方協商任務分工。

如今的忙碌程度和在港口Mafia時差不多,要做的事卻比那會兒複雜的多。

就這麼短短幾天,織田作之助已經深切感受到組織的龐大與黑暗。他明明最開始時隻想著對組織敷衍了事,但現在,就連他一個局外都深陷其中。

無論是係統胡亂載入[蒂薩諾]的卡牌背景,導致現在情況越發曲折複雜,或是宮野姐妹的事,織田作之助不得不承認,現在要想離開組織,不再是應付追求那麼簡單了。至少目前他無法脫離組織。

織田作之助打開衣櫃,骨節分明的手劃過一件件款式顏色相差無幾的的砂色外套,抽出放置在角落的純黑大衣。

既然是組織團建,那就要尊重組織文化。織田作之助早就注意到,不管哪次見麵,組織成員永遠一身黑衣。要麼是黑西裝,要麼是黑外套。

就連琴酒的禮帽都是黑色的。

大概就跟港口Mafia的黑西裝一樣,是工作規定吧。

打算入鄉隨俗的織田作之助,對著鏡子穿好了大衣。

“滴滴——”手機同時微微震動幾下。

織田作之助點開短信界麵。

[我到了,在樓下。——蘇格蘭]

匆匆回了句好,織田作之助依照慣例最後檢查了一遍槍支是否完好、彈藥是否充足等問題。他低頭稍稍調整了一下槍套的位置,抓起玄關的鑰匙就準備出門。

織田作之助的手握著門把上,腳卻頓在原地。

係統貓貓一路從臥室跟到門口,蹲在鞋櫃上問他:[織田作,怎麼啦?]

思索後,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說:“……沒事,稍微想起點要注意的問題。”

玄關處的紅發男人默默脫下了純黑大衣,將其搭在手上,上身隻穿著單薄的襯衫。

[為什麼不穿外套啊?]係統問。

織田作之助拉開門,走廊光線投過來,將他的影子越拉越長。而一隻黑貓明明蹲坐在他身邊,光卻徑直穿過去,地上什麼也沒有,隻有織田作之助一人的影子。

“我經常在電梯裡碰到老人和小孩,”織田作之助淡淡地說,“穿著這件外套,如果嚇到他們就不好了。”

擁有一身烏黑秀發的漂亮貓貓像一隻招財貓一樣揮了揮手臂,織田作之助有些為難地看著它,貓貓就歪頭疑惑地看著他,靈動的大眼睛裡閃過人性般的光輝。

“你要這樣跟我出去嗎?”織田作之助遲疑片刻後問。

係統貓貓甩甩頭,站起來前後拉伸身子,它張了張嘴,仿佛打了個嗬欠。明明無論在現實還是腦海中,係統都沒有出聲,織田作之助卻非常確信自己聽到了一聲甜膩膩的貓叫。

[雖然也不是不行,但要自己走路,好累哦。]係統拿織田作之助代步一點都不心虛,十分理所當然地昂了昂貓貓頭。

“這樣啊,那你取消實體化回來吧。”織田作之助沒覺得哪裡不對,他眨了眨眼,催促道:“要出發了。”

黑貓在玄關邊緣蓄力,一躍而起,朝織田作之助撲去。身形在半空中化為光點消散,漂浮在空中的熒光停頓半秒後緩緩飄向紅發男人。熒光一接觸到男人的眉心就消融於無形,像是從空中飄落的雪花落在人的掌心卻被體溫融化一般。

織田作之助看到這夢幻般的場景,愣了愣。

係統歡快道:[出發出發——]

任憑係統在腦中嘰嘰喳喳地散發喜悅,織田作之助鎖門下樓,他偶爾會在回應幾句,但大部分時候是係統一統在自言自語。

織田作之助的決定是正確的。大清早的電梯擠滿了人,趕著上班的社畜、送孩子出門的家長、帶著小黃帽背著書包的小學生、早起晨練的老人……

小小的電梯像一個沙丁魚罐頭,而織田作之助也是無數“沙丁魚”之一。

電梯終於到一樓,從電梯口到公寓門口這段路,他聽到旁邊有人在跟同伴絮絮叨叨地抱怨。織田作之助認得他們,這也是跟他同樓層的一對小情侶。

“你都不知道,我昨晚半夜起來喝水,被老鼠嚇了一跳。”那位姑娘抓著背包帶子,猶帶幾分心悸,後怕地說。

“……這麼高的樓層,也會有老鼠嗎?”青年一副懷疑的模樣。

“那會兒我在廚房叫你,你都沒醒。後來回房,我把你叫醒跟你說過了呀。你自己忘記就算了,現在還不相信我!”小姑娘很生氣,餘光看見眼熟的身影,一把拉住對方,求證一般問道:“先生,你跟我們住在同一層對吧?你家有發現老鼠嗎?”

突然被拉住的織田作之助一臉茫然:“啊……?好像沒有。”

青年對織田作之助露出歉意的笑,對自己女朋友說:“就算我們家有,也不代表同樓層的領居家有呀。”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女生也為自己貿然的舉動臉頰微紅,感到很不好意思。

織田作之助剛想說沒關係,係統就打斷他:[織田作,是任務啊!雖然有點超綱,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日常任務:幫鄰居捉住藏在暗處的老鼠]

[任務描述:這麼高,它是怎麼上去的呢?真讓人費解。]

[任務獎勵:3,000點通用點]

織田作之助話到嘴邊自然而然地拐了個彎:“請問需要我幫忙麼?”這句話他說的無比自然和熟練,實在是說習慣了。大部分係統任務都需要他主動上前表示自己想要幫忙的意願,如果對方同意,他才能做任務並且順利拿到報酬。

那對情侶嚇了一跳,青年皺著眉看了一眼紅發男人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心中懷疑之色越濃。

好端端的,大家也隻在樓道見過幾次,這麼熱情……不會遇到什麼不懷好意的人了吧?

於是果斷拒絕:“謝謝,我們自己來就好。”

織田作之助沒有放棄,那可是3千點通用點!

他麵癱著一張臉,言辭懇切:“沒關係,讓我來吧。我是專門乾這個的(做係統任務)。”

小情侶秒懂。

這位先生原來是乾捕鼠行業的呀!難怪主動開口幫忙,大概是想借機做宣傳,打響他們公司知名度吧?

某種意義上講,他們的理解倒也沒錯,係統任務也是一門“生意”嘛。

青年還有點猶豫,悄聲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的女朋友在旁瘋狂點頭,示意男友快答應。就憑他們兩隻菜雞,一定捉不到的,還得專業的來。

青年隻好順著織田作之助的話應下這件事,並表示自己要先去送女友上班,一會兒再給他電話。

三人在公寓門口談妥,互換了聯係方式。

織田作之助走向等在一旁的蘇格蘭,對方笑眯眯的,抬了抬下巴,示意背對著他們走遠的小情侶,問道:“那是……?”

“鄰居,”織田作之助說,“請我幫忙捕鼠。”

聽到某個詞,蘇格蘭心跳慢了一拍。如果是普通人提到“老鼠”,他絕不會多想。但這個詞從一個組織成員口中說出,尤其是在他的認知裡,這位成員與熱衷“捕鼠”的琴酒私交甚篤。

蘇格蘭忍不住去想,這個詞在蒂薩諾心裡,指的到底是一個動物,還是一個人呢?

他裝作好奇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套話。

沒想到蒂薩諾一點都不設防,將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說了一遍。

蘇格蘭心情複雜,他的直覺告訴他,蒂薩諾說的是真的。沒想到,蒂薩諾真的沒有組織成員之間的那種彎彎繞繞。

蘇格蘭對蒂薩諾的好感不知不覺又上升了。

車子停在某個廢棄倉庫的門口,織田作之助卻沒有立刻下車,而是選擇先套上大衣。

坐在駕駛座的蘇格蘭便有幸見證了一出精分現場。

上一秒還能用溫和來形容的男人,眨眼之間便換了個氣場,整個人像是被黑泥籠罩著,危險指數成倍成倍往上增。

織田作之助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扭頭對意料之中一臉警惕地盯著他的蘇格蘭,微微頷首,禮貌示意道:“我可以了,走吧。”

聲音低沉,氣勢驚人。

等會,這誰?換個衣服也能換出精分的效果嗎!

蘇格蘭眉頭緊鎖,下意識摸向腰後手/槍,挪動的手卻被紅發男人銳利的目光釘在半途。

織田作之助自己也嚇了一跳,訝異的目光投向蘇格蘭。他是察覺到穿上這身外套後,在彆人眼裡自己會更凶,但不至於嚇得直接拔槍啊!

——好恐怖的殺氣,蒂薩諾要殺了我嗎?

蘇格蘭腦袋一片空白,艱難出聲:“蒂薩諾,你……”

“抱歉,”織田作之助收回視線,說出的話一如既往平淡不帶感情,“你先冷靜一會兒。”

蘇格蘭默然不語,對織田作之助的些許好感霎時間全部清零。他非常清楚地意識到,無論這個男人表現得多麼溫和,那都隻不過是他卑劣的、用以欺騙他人好感度的麵具罷了。

諸伏景光在心裡暗罵自己。

還是太心軟了啊,怎麼可以隻憑見過幾次蒂薩諾對外的偽善以及虛無縹緲的所謂“直覺”,便判定蒂薩諾無害?

這個男人陰晴不定,比琴酒更危險。

車內的氣氛一下跌入穀地,沒有人說話,一片死寂,隻能聽見一人清淺而另一人略微急促的呼吸。

蒂薩諾的沉默讓諸伏景光壓力倍增,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用來形容此時車上的氛圍再好不過。一個罪犯若隻有瘋狂,最多惹人忌憚。最怕的是遇到有理智的瘋子,這種人犯罪,往往比一般人更可怕。

諸伏景光隻感覺車內的空氣突然稀薄了許多,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神無比堅定。

他是諸伏景光,是日本警察,是經過嚴苛訓練的精英。無論身處何種險境,他都會有為了保護國家和民眾而不顧一切的勇氣和決心,哪怕是犧牲自己。

蒂薩諾再會操縱人心,也隻不過是一個罪犯。

而逮捕罪犯,正是他身為警察義不容辭的責任。

諸伏景光定了定神,呼吸逐漸平穩,冷著臉質問道:“蒂薩諾,你這是什麼意思,終於忍不住要撕裂你偽善的麵具了嗎?”

織田作之助:?

蘇格蘭這是還沒冷靜下來?

織田作之助不理解,他自認為已經很體貼了,知道蘇格蘭對他有誤會,於是不說話不挪動甚至看向彆的地方,給足時間去調整狀態,為什麼敵意還是這麼大?

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一根緊繃的弦,一觸即發。

“砰砰——”

駕駛座的車窗突然被人敲了兩下,蘇格蘭一愣,抬手摁下按鈕,車窗緩慢降下,露出一張帥氣的臉龐。

金發黑皮的池麵將手臂隨意地搭在車窗上,對車內的兩人笑了笑:“喲——就猜到是你們,怎麼一直坐在車裡不下來?”

“波本,”蘇格蘭揚起客套的笑,神情客氣疏離,“跟蒂薩諾聊了會天。”

波本幾乎在車窗降下的一瞬間察覺到車內詭異的氣氛,他一下緊張起來,蒂薩諾看起來可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物,Hiro會不會有危險?

聽到自家幼馴染的說辭,他更加警惕,蒂薩諾這種詭計多端的組織成員跟Hiro之間應該半點話題都沒有。就算Hiro為了博取信任,故意偽裝,也不可能發生相談甚歡以至於忘記下車這種事!

所以肯定有情況!

蘇格蘭見波本背後無人,蒂薩諾又看不見自己的臉,趕緊隱晦地遞了個眼神給波本,示意他彆衝動。

波本的臉暴露在蒂薩諾的視線範圍內,此時任何的回應都有可能引起懷疑。他的視線從蘇格蘭眼前掃過,一秒都沒有停頓,極其自然地停留在副駕駛的紅發男人身上,若無其事地說:“蒂薩諾,琴酒剛剛在找你。”

這對幼馴染之間從來不缺少默契。僅僅是不到半秒的對視,蘇格蘭就確信,波本收到自己的信號了。

在波本的暗中調解下,三人總算進入到廢棄倉庫。

一進去就受眾人各種意味不明的注視。

織田作之助還看到了幾個生麵孔:一個是蘑菇頭,左眼有著鳳尾蝶刺青的女人;另一個男人戴著墨鏡和帽子,站在前者身邊。

在場眾人果然全部身著黑衣,織田作之助暗自慶幸,還好自己也是一身黑。

琴酒依舊身著純黑色的風衣和禮帽,一頭飄逸的銀發更為曙目。他冷冷瞥了一眼進來的三人,見人到齊了,便直入主題,率先丟下一記重彈。

“從今天起,蒂薩諾單獨行動,波本、蘇格蘭、黑麥三人一組。”

為什麼單獨把蒂薩諾提溜出來,這是非常信任他,還是變相孤立他?

眾人臉色怪異,目光或直白或隱晦,無一例外皆看向蒂薩諾。

站在角落的紅方男人也是一臉錯愕,看上去並不像是提前跟琴酒商量過。

難不成真的是琴酒跟蒂薩諾鬨掰了!

誰茫然都沒有織田作之助茫然。他雖然不善謀略和心計,這種簡單的孤立和離間,還是看得出來的。問題是,琴酒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老老實實做任務,連被叫去做人體實驗都準時準點自己送上門。

織田作之助不理解。

係統義憤填膺:[琴酒怎麼天天害你!織田作,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做掉他,自己上位?這樣你愛和誰組隊,就和誰組隊。想做任務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織田作之助:……

他思索片刻,反駁係統:[可是琴酒也隻是組織三把手,他頭頂起碼還有兩個人。]

[對哦,]係統反應過來,根據織田作的反饋很快給出自己的建議,[那我們把他頭頂的兩個人查出來一起做掉,你當老大。怎麼樣,我聰明吧!]

織田作之助很感謝係統的聲援,並直白拒絕道:[不行,我不鯊人。]

好說歹說,才總算打消了係統“乾掉琴酒自己翻身做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