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1 / 2)

輪胎與地麵重重摩擦,轎車順利停在了宿舍大門的不遠處。

諸伏景光拉下手刹,“到了,萩原,你快回去拿藥。”

萩原研二應了一聲,拉開車門,飛快跑走了。

車內,織田作之助在檢查自己的手掌傷勢。

傷口不深,隻是因為手移動的太快,被劃破的口子有點大。安全起見,後續還是好好處理。

諸伏景光翻出醫藥箱遞給他,問:“需要幫忙嗎?”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來。”

車內大燈亮著,光線並不昏暗。織田作之助拆下繃帶,給傷口清創並消毒。

酒精淋在傷口上,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是織田的耐痛性太好了嗎?

鬆田陣平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在心裡否認自己。

彆說往傷口撒鹽了,一般人都做不到麵無表情地往傷口淋酒精來做清創,這不得疼暈過去啊?

而後座的紅發男人卻麵不改色心不跳,鬆田陣平觀察得非常仔細,酒精接觸到傷口的瞬間,織田的手甚至沒有抖動。

他不像在清創傷口,更像是在用酒精洗一雙沒受傷的手。

鬆田陣平又撿起自己在地下車庫時沒由來的猜想。

——織田是不是已經失去了痛覺?他是不是已經感受不到“痛”了。

鬆田陣平轉回身,仰頭靠在副駕的椅背上。

“織田。”

織田作之助正低頭給自己纏繃帶,聽到鬆田叫他,他咬著繃帶另一端,疑惑地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鬆田陣平聲音艱澀,“你是不是有無痛症。”

諸伏景光正在低頭擺動手機,聞言倏地抬頭,一臉震驚。

織田作之助:“……”

鬆田陣平透過車內後視鏡與紅發男人無聲對視,紅發男人還叼著繃帶,動作卻忽地停滯,一臉空白,欲言又止。

“你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鬆田陣平很慷慨,大方解惑:“太明顯了啊,破綻到處都是。不僅是手心被戳破沒有反應,單說現在……”

“直接用酒精消毒傷口,你不痛?”

織田作之助:“……”

破綻竟然是在這裡,真是從未想過。

可他以前受傷時,也能直接上酒精啊。不僅如此,織田作相信,就算讓這輛車上的隨便一個人也能做到這種程度。

光憑這一點,說服力不夠啊。

“你也能用酒精清創傷口,也不會叫痛。”織田作之助平淡地點出事實。

鬆田陣平搖頭,“我不說痛,不代表我不痛。你不一樣,你的肌肉從頭到尾沒緊繃過,一直處於放鬆狀態。”

如果會感到痛,就算再訓練有素的人,也會有緊張的時候。織田的舉動,更像是在完成任務。

“是真的嗎?”諸伏景光特意提高音量強調道,“你說過不會有所隱瞞的。”

起碼今晚不會。

織田作之助暗暗歎氣,兩三下就利落地包紮好右手,十分乾脆地點頭:“我是有無痛症。”

“你一定要說……誒?”諸伏景光一愣,不可置信道:“你就這麼說出來了?”

織田作之助不解:“這個沒關係啊,也不是什麼大事,告訴你們也沒什麼。”

“不是大事你還一直瞞著?”鬆田陣平不滿道。

織田作之助無辜:“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鬆田陣平快被他氣死了。

他撐著扶手半起身,狠狠地瞪了紅發男人一眼,然後就被安全帶給勒了回去。

諸伏景光想笑又笑不出來,他低頭接著摁手機,似是無意地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唔……”織田作之助將藥箱收拾妥當,他想了想,說:“叛逃之後。”

車門打開,萩原研二拿著一個袋子坐進車裡。

“什麼叛逃,你們在聊什麼?”萩原研二邊說邊把袋子交給織田,“喏,你的東西。未經你的允許就動你的東西,再次對你說聲抱歉。”

織田作之助拍了拍萩原的肩,示意他自己並不在意。

副駕的鬆田陣平陰陽怪氣地說:“我們在說織田,他承認他有無痛症了。”

“砰!!”

萩原研二正在關車門,不小心用力過猛,車門被重重摔上。

諸伏景光很是心疼:“我的車……萩原,你能不能輕點。”

萩原研二沒理會他,全部身心都投入在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勁爆消息上。

“我和小陣平竟然猜中了?!”他震驚地發問,“是先天就有的嗎?”

織田:“不,是叛逃之後的事了。”

這明擺著就是人體實驗的後遺症啊!

萩原研二越發痛心。

“我覺得不止,織田肯定沒說全。”鬆田陣平沉吟片刻,斬釘截鐵地說,“至少在摩天輪爆炸事件之前,你就有這毛病了。”

鬆田陣平永遠也忘不了在纜車裡看見織田在爬摩天輪時的震驚,還有由此產生的狐疑。

鬆田陣平淡淡道:“我記得,你從摩天輪攀爬過來,雙手被燙得發紅腫脹。你卻遲遲沒有反應,還是我問你,你才開始處理傷口。”

“你老實坦白,是不是從那時起就沒有痛覺了?!”

鬆田解開安全帶,半跪在椅子上回頭看他,眼神很嚴肅。

諸伏景光沒有立即開車,默默回頭。

車上的三位警官:盯——

被三堂會審的織田作之助:“……”

弱小可憐又無助,還沒人幫他說話。

就連諸伏景光都出聲催促他:“快點說實話。”

“……在摩天輪那會兒,確實沒有痛覺。”織田作之助試圖讓自己聽起來沒那麼慘,“但我並不是一直這樣啊。就算是現在,我也……”

——我也能選擇讓自己接受痛覺與否。

織田作之助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猛地閉上嘴。

“你也什麼?”鬆田陣平懷疑地問,“你不會要說你現在還能感受到痛覺吧?”

問題來了。

是因為後遺症失去痛覺,還是被人體實驗摧殘後仍能間歇性保留痛覺呢?

二者總要選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