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1 / 2)

“犯人就是你,今村先生!”

“毛利小五郎”擲地有聲的聲音砸入人群,就像一個小石塊被投入平靜的湖水中,激起層層漣漪。

今村先生臉色劇變,他忍了又忍,最後陰冷地說:“毛利先生,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柯南:“你從頭到尾都在說謊!你說是你拿浴衣回房的,可真實情況卻是你讓服務員將浴衣送到你的房間。在等待的時間裡,你在哪裡?”

今村:“在我的房間裡。”

“不,你去找了死者,並跟他起了衝突。”柯南冷靜地說,“當你開門拿浴衣時,你和服務員小姐都看見中條先生從死者的房間出來,並且神情不善。中條並沒有把門關緊,這給了你潛入的可能。”

柯南舉著變聲器將他的犯罪手法娓娓道來。

“今村先生,你意識到這是你甩鍋給中條先生的好機會。於是等服務員走後,潛入死者房間。趁他不備,用美工刀從背後捅了他的心臟一刀,將其殺害。陽台欄杆和底部縫隙還殘留著血跡!”

“你知道夜裡會有暴風雨,因此將死者維持一個趴在欄杆上的姿勢。為了讓死者順利摔下陽台,偽裝成意外事故,你讓死者腳下半踩著煙灰缸以保持前傾的重心。接下來隻等時間慢慢推移,煙灰缸因地滑而移動的瞬間,死者就會因重心不穩而跌落。等屍體在水坑裡泡上一夜,什麼證據都沒了。”

柯南震聲道:“但你沒想到,陽台上突出的鐵鉤掛住了死者的衣服。煙灰缸也因死者的身體阻擋了大部分風雨而停留在原地,直到早晨,死者才在服務員小姐的注視下摔落。”

今村:“你在說笑?我的美工刀是全新的,根本沒有用過。況且,美工刀也能殺死人嗎!”

“你的美工刀的刀片是一節一節的,向我們展示的時候也是握在手心。想必是把用過的那節刀片掰斷後藏起來了吧。這一點,隻需要再看一次美工刀就能發現了。”

柯南微微探頭向外看,眼神犀利:“美工刀怎麼不能殺人,如果你的真實身份是一名外科醫生,特彆熟悉人體結構,當然可以做到一刀斃命!”

眾人倏然一驚。

今村為自己大聲辯解。

柯南冷靜地推理道:“在溫泉閒聊時,我們曾談起餐廳裡掛著的油畫,你卻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那是《阿爾諾芬尼夫婦像》!你的食指上部內側有一條斜向印痕,這是因為你經常使用外科縫合線導致的。你是醫生,所以潔癖特彆嚴重。”

“而第一天就表現出嚴重潔癖的今村先生,為什麼到現在還穿著弄臟了的外套呢?”

今村立刻反駁:“因為今天降溫,我隻帶了一件外套!”

“不對啊,”毛利蘭下意識回道,“昨晚我和美香在樓梯碰到你時,你穿著一件黑色外套……”

今村先生的臉色頓時扭曲。

“想必這件外套一定染上了死者的血跡,和斷掉的刀片一起被放在山莊的某個角落。”柯南斬釘截鐵道,“說不定就在你的房間裡麵!”

今村還想狡辯,柯南就冷聲道:“美工刀作為凶器,一定染上過大量血液,即使你擦拭乾淨,內部也一定有所殘留。隻需要把它交給警方做一次檢驗,就能知曉真相。”

“……”

沉默片刻,今村認栽了。

在他陳述自己與死者之間的恩怨情仇時,一直默默旁聽的三個男人臉色各異。

諸伏景光一臉微妙:“高橋,你代入凶手視角反推作案手法竟然成功了一半。”

隻剩下“凶手為什麼要掛死者在欄杆上風乾一夜”這一謎題罷了。

礙於人設,安室透並不能光明正大地湊過去參與他們的悄悄話。

他隻是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偶爾瞥過去的眼神裡同樣十分複雜。

織田作之助語氣平淡:“啊,我也沒想到我能猜對。”

黑發男人偏了偏頭,努力想了想,老實道:“可能我以前的經驗太豐富了。”

景光:“……”

安室透:“……”

不是已經從良了嗎,這種事就不要一直拿出來說啊!

“不要在殺人案件現場說這些,”諸伏景光十分無奈,提醒道:“被其他人聽到會誤會的。”

織田作之助低頭,仿佛透過餐桌和桌布看到蹲在桌子底下的小男孩,頓時有些心虛。

估計已經被聽到了。

“……咳。”織田作之助低聲,“我知道了。”

還沒立馬鑽出桌子的柯南一臉驚恐,僵在原地。

他們在說什麼啊?什麼經驗比較豐富,還要偷偷摸摸地私下聊。

為什麼代入凶手視角就能立刻反推作案手法啊!

是殺人的經驗太豐富了嗎!

柯南顫顫巍巍地從角落爬了出去,對那兩個黑發男人越發警惕。

一看就不是好人!

案件到此順利結束,眾人卻還不能下山,要在被暴風雨圍困的山上待上幾天。

天氣預報播報,明天的天氣狀況會稍稍好轉,警方承諾一旦允許起飛,警方會立刻派出直升機。

所有人都覺得,就剩一晚了,凶手也已經供認不韙並被眾人嚴加看守,想必不會再鬨出幺蛾子。

意外,便在第二天的深夜發生了。

*

入住溫泉山莊的第二天,夜晚,雷陣雨。

在居住區的最頂層,是美香的個人專屬房間。

毛利蘭從浴室出來後,室內彌漫著一股香氣。她鼻尖微動,笑著問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女人:“美香,你噴了香水嗎?這個香氣真好聞。”

女人將手中的雜誌合上,笑眯眯地回道:“是我新買的香水,你喜歡的話,回頭送你一瓶。”

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啦,我也不常用香水……”

“香水就和口紅一樣,都是女人的武器。”美香輕快地說,“不用跟我客氣,就這麼說定了。”

毛利蘭躺上床,本想用手機刷一下推特,卻打了個嗬欠。

“困了嗎?”美香輕聲道,“困了就睡吧。”

明明還沒到平時睡覺的時間呀。

毛利蘭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有些疑惑,很快又釋然了。

應該是今天一整天緊繃著神經,所以才會又累又困。

毛利蘭如此想著,將手機擺在床頭櫃,整個人陷入柔軟舒適的枕頭和床褥中。

“美香也早點休息吧,”毛利蘭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說,“晚安。”

“……晚安。”

美香關掉房間內的所有大燈,隻留下一盞微弱的小燈。

橘黃色的燈光柔柔投下,美香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直到確認毛利蘭完全入睡,她才小心翼翼地打開衣櫃,從裡麵拿出一個皮包。

她的手探入皮包,從裡麵拿出了一隻口紅和一把手.槍。

“啪嗒。”

最後一盞燈也被熄滅了,室內一片漆黑。

房門無聲打開又合攏,毛利蘭在大床上翻了個身,睡得十分香甜。

美香穿著便於行動的鞋子和衣服,她並不是專業的特工,儘管她再謹慎,也有極輕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和樓梯間。

“噠、噠、噠……”

腳步聲最後停在了諸伏景光的房門前。

*

寺島優樹的房間裡。

二垣剛剛在電腦上看完寺島提供的研究資料——並沒有涉及太多核心數據。

二垣友江不愧是組織看上的科研專家,他飛快地翻看完所有數據資料,心中便有了數。

他心中大駭。

他從學生時代就知道西蒙離譜,但不知道他能離譜成這樣!

西蒙的研究竟然是以人體實驗為基礎數據來進行的!

這、這不僅違法,還違背人倫啊!

二垣不理解,並且大受震撼。

他呼吸急促的樣子落在西蒙眼裡,便是他對研究心動的證據。

西蒙:“怎麼樣,我就知道你會心動。跟我一起回研究所吧,我們一起合力研究,一定能成功的!”

二垣用餘光瞥了瞥倚牆而立的寺島優樹,脊背緊繃,額角冒出冷汗。

組織派來的監視者正靠著牆,雙手垂在身側,透過玻璃門看著外麵的風雨出神。

像是馬上就會有人從風雨中鑽出來,跳到陽台上一樣。

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二垣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西蒙還在等他的回複。

這種情況下,他還有選擇的機會麼?

二垣苦笑一聲:“……好,給我幾天,我要先回家收拾行李。”

西蒙自然應下了。

二垣打定主意,一回房就報警。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束手就擒的。

說不定還能趁著大雨封山,組織的人上不來的時候,警方想辦法讓他逃離組織的魔爪。

二垣從榻榻米上起身:“夜深,我先回房了。”

寺島優樹這才將收回自己的眼神,他似乎鬆了口氣,表情有些慶幸。手上卻飛快地將裝有藥物資料的U盤拔下放進口袋。

寺島和西蒙一起將二垣送至門口,寺島仿佛無意間伸手拂過二垣的衣服,微笑著客套:“您慢走。”

二垣巴不得他彆跟著自己,擺了擺手,飛快跑回自己的房間。

西蒙跟寺島的房間不在同一層,目的達成,他也跟著主動告辭了。

寺島優樹目送西蒙離開,他掏出一個耳機戴上,手裡拿出一把不知何時從前台順來的備用鑰匙,向二垣的房間慢吞吞又無聲地走去。

男人站在走廊的門外,麵對著二垣的房門。等聽見耳機裡傳來二垣友江用手機撥打報警電話的按鍵聲後,便停下撥動鑰匙的動作。

“哢嚓。”門把輕輕轉動。

正在等待電話接通的二垣倏然回頭,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