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和夏油傑被老師暴揍的視頻沒能在論壇存活多久,管理員礙於兩人的威脅，不情不願地刪掉了。
但他們的動作慢了半拍，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了。在輔助監督內部小群,其中一個視頻被廣為傳播。
那是兩位DK被押著朝紅發男人道歉的一幕。白發少年落後老師半步,抬起的蒼藍色雙眸冰冷至極,拳頭握得緊緊的。在他身邊的黑發少年臉色也不太好看，緊緊抿著唇，身體看上去十分緊繃，笑容很勉強。
夜蛾正道正抬手跟紅發男人說著什麼,後者麵無表情地掃了少年們一眼。
怎麼看都像是決裂現場。
輔助監督們對此議論紛紛。
“那不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麼……織田怎麼惹上他們了？”
“織田之前就跟五條鬨過不愉快吧，現在看來矛盾又激化了。”
“誰把去高專的工作扔給他的，關係不合還在一起共事,也太慘了。”
“是我……唉，都是我沒考慮到織田跟高專關係不好。我加快收尾,早點回東京吧。”
“那也遲了啊，織田得罪了五條悟就是得罪五條家。這……”
小群內的討論齊齊一靜。
有人開口：“織田的家族也不算差，應該沒事。”
另一個人嘲諷：“你拿織田家跟禦三家的首位相提並論？倘若織田家主得知家族旁係中有人得罪了五條悟，你猜他會怎麼做？”
那人啞然。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把織田君作為棄子丟掉啊。
大家頓了頓，默契地越過了這個話題，再也不談。
*
而被眾人認定會淪為“棄子”的織田作之助在回家的路上偶遇了熟人。
黑發像海膽一樣的小男孩跟在姐姐身旁，兩人在便利店的貨架前討論著什麼。
織田作之助路過，無意中透過玻璃看到了姐弟倆,便決定進去打個招呼。
“小惠,津美紀。”
兩個孩子迅速回頭,黑發女孩笑著揮了揮手：“織田先生,您好呀。”
“嗯。”織田作之助摸了摸女孩的頭,溫和道：“不需要敬語，隨意就好。”
津美紀小小聲應了句好。
“你們在這裡買什麼？”織田作之助問。
“在商量晚上吃什麼。”伏黑惠答道，說完，他假裝不經意地瞥了紅發男人的手一眼，又極快收回。
織田作之助自然察覺到了，他稍稍思索，頓時恍然。接著十分自然地伸手摸摸頭，又皺眉道：“隻吃便當麼……”
男孩臉頰微紅，但沒動，很乖地被摸頭。
“是因為我不太會做飯……還是便當方便。”津美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織田作之助一頓，津美紀才剛入小學，怎麼能讓小孩做飯？她還那麼小，說不定還要踩著板凳才夠高。
太危險了。
織田作之助遲疑片刻，還是彎著腰問：“你們的父母呢？”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糾結片刻，還是伏黑惠開口：“他們經常不在家，隻有我和津美紀。”
“但是會留下生活費給我們，每個月的吃喝、房租水電都是夠的。”津美紀仰著小臉補充道。
她沒有說實話。
生活費確實夠，但也隻夠支撐一段時間。假設用完了，大人們還沒回來，就糟糕了。以前也不是沒有碰上這種情況，都是靠好心的鄰居救濟，她和惠才沒餓死。
從那以後，他們每一筆錢都會儘可能省著花，以免再陷入那樣尷尬的境地。
織田作之助看到了津美紀閃躲的眼神，卻沒有拆穿她。
“這樣啊。”他輕輕啊了一聲，半蹲下來視線與他們平齊，問道：“要不要來我家吃晚飯呢？我多買了點菜，可能吃不完。”
他示意了手裡的塑料袋。
孩子們早慧，敏銳地察覺了大人的體貼。津美紀猶豫著扭頭看向弟弟，她還記得弟弟上次的警惕，這次當然要先問伏黑惠的意見。
“……好。”伏黑惠最後還是點頭了，經過幾次的相處，他已經慢慢開始信任織田作之助。
於是，織田作之助隻是去超市買個菜，回家就捎回了兩個小孩子。
他還特意在便利店買了點孩子會喜歡的零食，將一瓶橙汁遞給津美紀，另一瓶薑味汽水則塞進伏黑惠的手心。
“上次在超市看到你們買這個了，是喜歡這個牌子的果汁麼？”織田作之助說。
伏黑惠抱著飲料瓶，悄悄抬頭去看紅發男人，對方正在收銀台等候找零。注意到男孩的視線，低下頭問：“怎麼了，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伏黑惠連忙搖頭。
“餓了麼，馬上結完賬就回家了。”
男人溫暖的大手再一次輕輕落在他的頭頂，是與伏黑甚爾截然相反的感覺。
與伏黑甚爾每次跟要掐死他似的摸頭不一樣。織田先生的摸頭是小心翼翼的、輕柔的，帶著沒有表露在言語上的溫柔。
伏黑惠抱緊了懷中的汽水，抿著唇，什麼也沒有說。
織田作之助帶著兩個崽回了家，他用鑰匙開門，在玄關替他們找客用拖鞋。
“啊，沒有小孩子的拖鞋啊。”織田作之助有些為難。
他隻準備了幾雙成人的客用拖鞋，沒有料到會有孩子上門做客，自然沒有準備兒童款。
孩子們倒是挺無所謂，津美紀已經飛快換好了鞋，乖巧地踮著腳去拎織田作手裡的袋子：“織田先生，我幫你把菜提去廚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