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事,丁家現在很惱火。丁躍進每天關上門來喝酒,從早醉到晚,工作和生活一塌糊塗。畢紅葉在看守所,沒開庭前,她連麵兒都見不到。律師帶話說,她很好很平靜。可是,她這個女兒,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很好很平靜?
她得做點什麼。
也知道霍仲南有辦法。
可——霍仲南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媽媽說,他認識的那個女孩兒就像陽光,照入了他的人生,讓他溫暖得像個正常人了……原來,並沒有,他並不是人。
“我媽媽把她的畫都留給那個叫於休休的女孩兒。”丁曲楓說得很慢,“我媽媽的性子,我最清楚。一身藝術家的臭毛病,感情用事。她眼裡的畫,隻有價值,沒有價格。不跟我商量,就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人。你說我,怎麼做才好?”
霍仲南麵無表情。
“那是她的畫,不是你的。”
“……”
丁曲楓被堵得啞口無言。
“那我爸呢?你也不準備管嗎?”片刻,丁曲楓找到了聲音,“霍仲南,當年,你父母離開的時候,我爸可沒撂挑子?而你是要放棄他?”
……
於休休已經上班了。
和謝米樂去見客戶的路上,她接到了丁曲楓的電話。
聽出對方語氣不悅,於休休連忙解釋。
“丁小姐,那批畫的價格,我心裡有數。無功不受祿,我肯定不會厚著臉皮來拿。我想,那一定是紅葉老師一時衝動,等她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去見見她,到時候會當麵道謝並歸還給你。”
這個案子很大可能是死刑。
有眉目了,能見家屬的時候,判決就下來了。
丁曲楓冷冷道:“於小姐彆客氣。我媽說出口了,那就是你的。我們家也不差這點錢。你看什麼時候合適,咱們見個麵,當麵聊聊。”
於休休:“……行吧。”
丁曲楓沉默一下,“下午。”
於休休看了謝米樂一眼,“那得晚點。5點後,可以嗎?”
“可以。”
……
掛了電話,於休休久久不能平靜。
謝米樂這個小財迷給不了她什麼有用的建議,她想了想,給霍仲南發消息。
“鐘南,紅葉老師的畫,你說我該拿嗎?”
連名帶姓的稱呼他?霍仲南看著手機,揪起了眉頭。從那個醉酒的晚上開始,她就很少再叫哥哥了。是要劃清界限嗎?還是回城就和他生疏了?
霍仲南揉著太陽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困頓。本想小眯一會,看著這消息,莫名想到於家村那幾天,還有那個停電的夜晚,醉話朗朗滿臉酡紅的女孩。他突然沒了睡意。
“為什麼不叫哥哥了?”
“……哥哥,我在問你畫。”
霍仲南思考一下:“她給你,就是你的。有手續,符合法律意義上的贈予。”
“可紅葉老師有女兒。我平白拿人家的財產……不好吧?”
霍仲南問:“你喜歡那些畫嗎?”
“……喜歡。”
“那就拿。”
“……”
“在她眼裡,那批畫隻有價值,沒有價格。”霍仲南借用了丁曲楓的原話,又說:“這些畫就像她的孩子。你說做父母的把孩子托付給什麼樣的家庭,不經過深思熟慮?”
於休休:“我明白了。”
這個小傻子,明白什麼了?
霍仲南等了好久,沒有等到下文,放下手機,讓鐘霖進來。
“約吳梁。”
鐘霖:“???”
他有些奇怪,“先生,你不是說他沒什麼用,對你的病情不會有幫助?”
霍仲南不看他,臉上也沒有表情,“我就想看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行嗎?”
“……好的,先生。”
何止行,簡直太行了啊先生。
鐘霖突然覺得吳梁有點可憐,一個心理醫生,變成了陪聊——
“鐘霖!”霍仲南叫住他:“把權少騰的名片找出來給我。”
“???”
鐘霖突然發現自己比較可憐了。
“先生,你乾嘛找那個神經病啊?”
“找他調查點事情。你怕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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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休休:新一波故事要開始了,我還是沒有追到哥哥,嘖嘖嘖,手段不行啊~看來還是得想想法子,入腹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