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三合一(1 / 2)

柘方府正東,有一處極大的廣場,那廣場就像是將一塊巨石直接削平,四周更有無數高台,看起來雄偉而大氣。(無彈窗 最佳體驗儘在)

是數百年來,比武大會召開之地。

大會馬上就將開始,洶湧而來的人群,好似烏雲蔽日,蔚為壯觀。

明真帶著九華宗一眾占據一方高台,堪堪站定,便有一麵目清秀,觀之可親的女修士迎上前來,向明真行禮之後,笑盈盈的將手中所舉托盤雙手奉上。

托盤內一共放有五十六枚圓形玉璧,其中白玉十一枚,青玉四十五枚。

明真將那十一枚白色玉璧遞給蒼麒等十一位金丹修士,又一拂袖,將剩下的四十五枚青色玉璧送入其餘弟子手中。

那女修士笑道,“不愧是九華宗的前輩,英才輩出。”

雖說前來參加大會的,最多的還是築基期修士,但金丹期的也不在少數。而九華宗年輕的金丹期修士竟然就有這許多,怪道都說是一等門派,果然不是那些小門小派可比。

明真但笑不語,那女修士也知趣,很快就行禮退下,去彆的高台繼續分發那圓形玉璧。

景黎看了眼手上的青色玉璧,並未發現什麼特殊之處,便先收了起來,估計得大會開始之後,玉璧才會起作用。

抬眼一掃,身邊人動作大多都與他一致,收回目光時,忽然發現白蔻手上也拿著一枚玉璧,不免有些驚訝。

白蔻正不自在呢,這次九華宗來的五十六個人中,隻她一個不曾築基,隻是煉氣九層。

都怪明真,一直不同意她用築基丹,隻說以她現在的情況,築基不過是水磨工夫,根本就不必再借助外力。

嘖,水磨工夫,那也是功夫啊!

白蔻向來自視甚高,這會在場人中,就隻有她一個名不副實,心裡難免彆扭——在場的人修為都比她高,她還未築基這事,瞞不過人。

玉璧一到手,白蔻也沒多看,手快的就將玉璧掩進袖中,裝作平常的模樣,冷不防就瞧見了景黎眼底的詫異。

可惡!

白蔻心裡恨的直咬牙,要說她剛才那麼做,最想避開的人是誰,那肯定是景黎。

沒有一個女生願意在情敵麵前示弱,想到景黎已是築基中期,白蔻就恨得不行,該死的矮冬瓜,同樣都是文裡的女主角,憑什麼那小妖女的天賦就能比她好!

氣死人了!

白蔻不是才煉氣九層麼,為什麼也能拿到玉璧參加大會?景黎疑惑的去找蒼麒解惑,他之前還以為白蔻是來觀戰當啦啦隊的。

蒼麒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景黎眼角一跳,不知為何,忽然有些發怵。“師兄?你、你心情不好?”怎麼感覺蒼麒好像在生氣?可是,景黎困惑的撓了撓臉,昨天還好好的,他們兩人又一直都在一起,實在想不出對方心情不佳的緣由為何。

“怎麼會,師弟多慮了。”

明明聽起來還是那麼溫柔輕緩,但是怎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呢……

景黎乾笑兩聲,不知為何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沒敢再問。

沉默了一會後,蒼麒忽然笑了起來,又恢複了平日裡貼心大師兄的樣子,開始給他解釋為什麼白蔻也能參加大會。

特權階級這種東西,不管時代如何進步,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都是存在的。

比武大會的規定是年齡三百歲以下者,皆可參加,理論上來說,就算是煉氣一層也是可以參加的。

但是除這屆以外,曆屆大會都是隨機模式的大亂鬥,並不將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區分開來。

所以,很可能比試的兩人很可能一個築基,一個元嬰,這種比賽的結果毫無懸念。

當然,三百歲以下的元嬰修士鳳毛麟角,屬於稀有品種,一般不太會出現。

因而每屆大會,實際上都是築基期與金丹期的較量,雖然兩者間等級差距明顯,但也不是沒發生過築基期修士逆襲,將那一屆的金丹期修士踩下去的。

這種比試的慘烈程度,自然不消細說。

故而即使規定並未說煉氣期不得參加,但也沒那個煉氣一層的不怕死的想來試試,從來都是築基期修士與金丹修士上場各顯身手,也默認了參與者都為築基期以上這一點。

但是,凡是都有例外。

總有一些門派中,有那麼幾個天資好,又深受師長喜的弟子,離築基還差一點,但又想不想錯過當次比賽的,便帶過來下個場試試身手。

這類參與者雖然本身實力還差上一些,但是保命卻不成問題——師長們自然早早就已為她們準備好防身法寶,足夠時間讓她們有機會認輸,退出比試。

景黎聽完不免有些無語,這樣參加有什麼意思,簡直是瞎折騰。

不過這次大會倒是有區分出築基與金丹,白蔻在築基區,又有明真為其保駕護航,隻要本身不點背,遇上個築基後期什麼的,應該能贏上一兩場。

大廣場正中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道骨仙風的老頭,板著一張臉,宣布大會開始。

明明聽起來聲音不大,卻好似春雷一般,乍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整個廣場被分成了十幾個比武場,讓十幾場比試同時進行。

景黎將那枚青色玉璧拿出來敲了敲,原本空無一物的表麵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七字,在那七字下方,還有一個略小些的編號,一百三十七。

景黎望了眼台下的大廣場,在最邊緣的位置看到了七號比武場。

身邊諸人也都紛紛查看著自己是在幾號場地。

其中一個築基中期的弟子忽然道,“我和飛龍派林成華的比試馬上開始,先行一步。”說完便身形一閃,消失在了高台之上,不多時就出現在了下麵的第三號比武場內。

九華宗眾多弟子中,唯有他是第一輪便上場的,便都觀起戰來。

……

有幾場比試,雙方實力相距太大,很快就分出了高下;還有些比試雙方實力相近的,纏鬥了半天也未能分出勝負。

九華宗已有幾位弟子下過場,戰績都還不錯,目前為止,沒有一個是輸的。

手中玉璧之上,有一道白芒閃過,景黎低下頭,發現在原本的兩個數字下麵,又多了一行字:七十九,半月山莊,季明榮。

“師兄,輪到我了,我先過去七號比武場了。”

蒼麒還未來得及說話,手中玉璧上亦有一道白芒閃過,低頭一看,上麵也多了一行字,寫著比賽對手的門派與名字。他在十一號比武場,和七號正好是相反方向。

師兄弟兩個同時比賽,自然是不能去給對方觀戰了。

“小心為上,不可大意。”

“是,師兄。”景黎點了點頭,又向明真打過招呼,縱身而起。

蒼麒眯起眼睛注視著那道米分色的身影,若有所思。

身後傳來其他弟子竊竊私語聲——

“……剛才,莫不是我眼花了,怎麼好像看見……”

“我也看見了,那個是花瓣……吧?”

“……景師兄的身法真是華麗……”

“……”

白蔻憤憤的看了眼景黎遠去的身影,還有那繽紛的各色花瓣,嘖了一聲。

那個矮冬瓜到底給那個小妖女開了多少金手指啊。

又是七竅玲瓏心,又是自帶花瓣的,簡直就是個瑪麗蘇,幸虧聞人異早一步下場去比試了,不然真是活見鬼,嘖,蒼麒怎麼這麼沒用,還沒把那小妖女的身份識破,摔!

景黎身形一動,穩穩落在第七號比武場內。

那個叫做季明榮的半月山莊弟子已在台上了。

一身錦衣華服,頭戴玉冠,腰垂兩個玉牌,一把玉骨折扇橫在身前輕搖,單看架勢,倒不像是個修士,而是凡人中的貴族子弟。

“你便是景黎?”季明榮一挑眉,意味不明的打量了景黎一陣後,搖了搖手中玉骨扇,笑道,“遠遠看你過來,我還當是個小娘子呢,沒想到竟然會看走了眼,不過,也不差。”

景黎頓時拉下臉,這個小白臉是在嘲笑他長的像女人麼。

“彆緊張。”見景黎麵色不愉,季明榮輕佻一笑,並未把對方的這點不滿放在眼裡,“我這個人,最是惜花的,像你這般的美人,我自然會手下留情,不會讓你輸得難看的。”說著還對景黎拋了個媚眼過來。

景黎簡直要被氣笑了,一個築基後期就囂張成這樣,嗬嗬,冰心爸爸分分鐘教你做人。

“美人總是有殊榮的。”季明榮抬了抬下巴,仿佛已是勝券在握,傲然道,“我讓你三招。”

景黎冷哼一聲,抽出雙劍,手腕一抬,先給自己上了個袖氣buff。

婆羅門:使周圍隊友全屬性提高,內功防禦等級提高,持續三十分鐘。

季明榮臉上似有讚賞之色,“美人就是美人,人美,練得功法也與旁人不同。”

身為半月山莊的少莊主,季明榮見過的美人不說上千也有八百,早就看慣了,如今看見景黎這般長相異於常人的,倒來了些興趣,“啪”的一聲將手中玉骨扇合上,握在手中,薄唇勾起,自有一股**味道,揚聲道,“美人,你要不要,跟了我?”

跟泥煤!

景黎一招劍主天地狠狠的往季明榮那張小白臉上招呼過去,恨不得撕了他那張破嘴。

感覺到那洶湧而來的澎湃劍氣,季明榮“唰”的一聲展開手中玉骨扇,擋在身前,以其腳下為圓心,直徑一米的圓弧內,罡風撥地而起,吹鼓著衣擺簌簌作響,半披著的長發無風自動。

劍招與那無形的罡風正麵相接,碰撞在一起,膠著一陣後,同時炸裂開來。

一道風刃劃過季明榮的左頰,留下一道一寸長的傷口,一滴血滴下,落在季明榮玉色的華衣上,留下一點暗紅。

季明榮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伸出右手拇指,擦過左臉的那道傷口,舔了舔唇,“美人的脾氣這麼大,可不是好事,我喜歡乖一點的。”

景黎看著季明榮頭頂上少了一千兩百點的血條,冷冷一笑。

還以為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

季明榮麵色一正,整個人的氣勢忽然就凜冽起來,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起來很是威嚴,手中玉骨扇已向景黎襲來。

景黎並不與他正麵相接,米分色身影急速晃過,正好與那玉骨扇閃肩而過。

開玩笑,七秀這種大長腿,就憑這種小白臉還想抓他,做夢去吧。

米分色身影倏然從季明榮視野之中消失。

下一刻,已然出現在季明榮背後。

一道淩厲劍氣劃破空氣,直逼目標而來,季明榮大驚,飛速回身,抬扇一擋,腳下連退三步。

“鐺——”

劍尖點在玉骨扇扇骨之上,發出清冽的聲響。

“剛才是誰誇口要讓我三招?”

景黎身形一晃,已在一丈之外,勾了勾嘴角,眼帶嘲諷。“到底是誰讓誰?”

季明榮臉色陰沉的似能滴出水來,他自出生以來,還從未被人如此打臉。

這景黎也不知道修行的何等功法,身法竟如此輕盈飄逸,他竟追趕不上。

敢讓他出醜的,就算是美人,也不能原諒。

“我說過,我喜歡脾氣好點的美人,我現在,可是很生氣呢,美人。”

手中玉骨扇以高頻率扇動,將整個比武場弄的如烏雲遮日般,烏芒閃閃,密不透風,無形的罡風化作一柄柄鋒利冷冽的刀刃,從四麵八方向場內的另一道身影直撲而去。

“煞筆。”

景黎罵了一聲,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季明榮立時將神識外放,追蹤景黎的身影,調整攻擊方向。

但是,當他放出了神識之後,卻還是追不上那滿場跑的米分色身影。

季明榮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額邊一滴冷汗滑落。

對手愣神的時候,景黎可沒閒著,幾個回合下來,發現季明榮也不過如此,也不再浪費時間,用一個劍心通明封住季明榮真元,開始抽玳弦急曲,看著對方頭頂的血條一點點減少的感覺不要太好。

四秒過後,不給對方回手的機會,又用一招帝驂龍翔把人給定住,再來一招劍破虛空引爆。

季明榮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僵硬,好似被什麼東西凍住了一般,四肢明明沒有感覺到冷意,但卻動彈不得了。

季明榮感到不對,喉頭一抖,剛想嘶喊,卻“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血來。

體內真元一片紊亂,身體好似撕心裂肺般疼痛。

唰唰唰。

季明榮頭頂的血條登時就掉的跟大姨媽似得。

冷汗很快就打濕了季明榮的臉,被汗水模糊了的雙眼眯起,尋找著場內另一個人的蹤跡。

米分色身影靈動灑脫,不拘一格,或如羿射九日,或如驂龍飛翔。招式華麗而不繁瑣,曼華絕倫的舞姿當中暗藏種種玄機。起處若雲湧雷動,收處若細柳扶風;若鳳鳴、若蝶舞、若鶯啼、若雨滴,舞樂相合,水乳交融,精妙無雙。

看花了高台上,一眾旁觀者的眼。

最後以一招江海凝光收尾,將季明榮的血量正好控製在一千點。

季明榮早已倒在地上,再不見最初的**倜儻,被冷汗打濕的發絲黏在臉上,雙眼毫無焦距,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景黎緩步走到他跟前,一柄淡紫色長劍不偏不倚,正對他喉間。

季明榮的眼裡隻看見一片模糊的米分色,聽見對方輕笑聲中的那一絲凜然。

“……我……認輸……”

季明榮的聲音很輕,卻能聽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