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第二百九十五章(2 / 2)

——沒錯,她並不是剛才才轉醒的,其實早在半刻鐘前,她就漸漸恢複了意識。

景黎和石煒交手間的動靜那麼大,她又正好處於被波及到的中心地帶,被那些餘威激蕩心神被迫清醒過來,也並不奇怪。

慕容翩躚隱晦的觀察著景黎,心中自有思量。

觀對方模樣就知道是有些來曆的,在自己栽贓之後,又聽見蒼麒的相問,心底越發篤定,似這類大門派出來的弟子,行事自有一套準則在心,隻要不觸及他們的底限,就算被惹惱,也不至於會大動肝火。

兀自盤算著憑借這次巧合的誤會來達成目標的慕容翩躚完全漏了一個人——就算她的目標好說話,那也不代表目標身邊的人好說話。

蒼麒定定的注視向慕容翩躚。片刻之後,他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就憑你?”

慕容翩躚一滯,還沒反應過來對方話中之意,一邊偷聽壁角的山柰便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雖然他很快就壓下悶笑,但在這個靜謐的山洞裡,那一聲短促的嗤笑,還是令慕容翩躚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女性的第六感總是突如其來,卻詭異的準確。

尚不及摸清對麵兩人究竟是何身份的慕容翩躚忽覺背脊一涼,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心底的小獸已弓起背防備,但想要得到追尋之物的心太過迫切,慕容翩躚強忍住不安,強作平靜,刻意冷淡,“此言何意?”

冷淡的質問並未讓蒼麒麵容上的笑容消散。

他“嗬”的一聲,低著頭低低的笑出了聲。“我師弟眼光向來極好,非是何物都能入眼。”

慕容翩躚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僵在了原地,甚至於她臉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崩壞。

哪怕她對景黎壓根就沒那方麵的意思,之所以用這個名義栽贓,也不過是因為時機湊巧,又最為方便,但被蒼麒這麼一說,倒好似自己上趕著糾纏對方,被人嫌棄了還不自知。

便是她再故作冷靜,這一瞬間,也隻覺雙頰兩邊火辣辣的疼——這幾乎是在直說自己根本就入不了對方的眼了。

憑她哪個姑娘,被人當麵說了這種話,都是受不了的,更遑論說這話的還是明顯優於優秀的異性。

本來依照她所想,在自己挑起這事後,縱然會有一番波折,但隻要自己一口咬死,就不信對方還能和女子深究此事,少不得吃下這個悶虧,屆時再談補償,她便能夠如願提出自己的要求,以讓對方替自己搜尋某些東西為借口,將目標之物弄到手——似對方這般的名門弟子,總沒有誰是希望被打上這種輕薄的標簽的。

誰知道……誰知道,慕容翩躚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她又何曾被人這般不留情麵的嗤笑過。

山柰默默的在心底給慕容翩躚點蠟,招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景黎師兄。

又想到蒼麒的那句話,下意識的將目光在慕容翩躚與景黎身上來回打了個轉,咳,其實他家大師兄說的也不無道理啊……單從麵相上來看,耍流氓什麼的,怎麼看都是景黎師兄吃虧麼……

早先已經見識過一次自家師兄毒舌的景黎摸了摸鼻子,不甚自在的乾咳了一聲,莫名的想到了當初蒼麒的那句“平平無奇。”

景黎忍不住在心底哀嚎,覺得這樣的師兄也好帥的自己也是沒救了……

渾身都氣到發起抖來的慕容翩躚憤憤然抬起眼,瞪視著眼前與溫和的外貌說出截然不同的刻薄話的男人,“你……!”

深邃的墨色眸子定定看著她,眼睛裡透著讓人不敢窺視的黑暗,莫名的產生恐懼。

慕容翩躚無力的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喉間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聲來。

在那雙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的漆黑眼眸下,慕容翩躚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覺得有些發冷。

不知何時,周圍忽然暗了下來,那些刺激著眼球的紅色都被濃濃的墨色給塗抹的一乾二淨。

慕容翩躚疑惑的看著周圍,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

玉石類獨有的清響在這個空間裡被無限的放大。

豎起的耳朵動了動,辨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驅使著她前往那個方向。

慕容翩躚舔了舔嘴唇,邁出了第一步。

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曙光。

曙光中,存在著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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