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嵊人不在,卻時時刻刻掌控著何遠的行動。
何遠摳了摳掌心,在勤務兵快撐不住想自作主張開門時,門從裡麵打開。
勤務兵愣住,撲麵而來都是攻擊性超級強的s級alha的信息素,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驚疑不定地看著何遠,傅少將的伴侶不是beta嗎?就算被完全標記也不可能殘留這麼久的信息素。
這麼濃烈的信息素,得做多久才能留住,可傅少將昨天上午就飛外省出公差了啊!
何遠越過勤務兵,低聲說:“謝謝。”
勤務兵條件反射:“不用謝。”
何遠已經到了客廳前,“這些天麻煩你了。”
勤務兵低頭:“不、不麻煩的。”
何遠打開外賣,都是特彆定製的飯菜,合他口味。他挑挑揀揀,沒什麼胃口,隻問勤務兵:“傅嵊在外省?”
勤務兵:“是的。”
“什麼時候回來?”
“我沒有權限知道。”勤務兵不好意思說道。
何遠點點頭,放下筷子詢問:“你帶通訊器了嗎?”
“帶了。”勤務兵點頭到一半忽然頓住:“少將說不能借給你。”
何遠定定地看他,忽地笑了聲:“我沒說要借,你當兵多久了?”
勤務兵:“五年。今年剛調到傅少將身邊。”
“也是年少有為。”
勤務兵不太好意思,緊接著催促何遠:“您趕緊吃飯吧。不吃飯對身體不好,您太瘦了。”
何遠:“我是老師。”
勤務兵哦了聲,不知道該怎麼搭話,也是因為何遠身上過於濃烈的alha的信息素讓他忌憚。他埋下頭,眼角餘光注意到何遠的左手一直藏在口袋裡沒伸出來。
何遠不在意,繼續說下去:“是首都大學的地質教授,帶過好幾屆學生……你知道地質教授教什麼的嗎?”他聽到勤務兵的回答,輕笑道:“差不多,勘測地質、水源,有時候會去全國各地撿石頭玩。滇南,滇南玉石你聽過嗎?那兒賭石風氣興盛,當然水也深,不過說到底賭石也跟勘測地質有關,我偶爾會帶學生去玩賭石。”
他自顧自說著,勤務兵到底年輕,二十出頭,逐漸被吸引,忍不住回話說起兩三個月前鬨得特彆大的玉石毛料走私風波,聽說還死了軍區大院裡出來的人,網上什麼殺人滅口背鍋等陰謀論都出來了,但神奇的是沒過多久,這件案子就銷聲匿跡。
何遠若有所思,從勤務兵提供的話裡提煉出幾個信息要點,一是玉石毛料這案子匿跡了。
方家用手裡一些資源交換方高旻以及滇南的玉石毛料走私,方高旻被撞死,方家從毛熊那裡牽起的走私線又被曝出,這就得是另外一筆交易,所以方家必須用其他東西來交換。
案子匿跡,說明方家已經完成兩次交換,估計大出血。
但第二次出血,方家拿不出籌碼,應該是方稷回來用其他東西交換,解決了這次的危機。
二是手裡接二連三丟籌碼的方稷估計找到靠山,可與那位大人物一較高下的靠山不多,恰好在這次換屆中參與競選的,隻有一個。
何遠心裡有了人選。
方稷回首都,等穩定方家、找到合作的靠山,一定會追查方高旻的死,查到他頭上也是遲早的事。何遠設計謀害方高旻的手段其實挺高明,但他留下的線索太多,方稷也不是草包,可能現在已經懷疑到他。
何遠拿起筷子說:“你告訴傅嵊,我想買些玉石毛料,國內國外、滇南毛熊,哪裡的玉石毛料都成。”
勤務兵愣住,他來這裡沒有幾十也有十來趟,還是第一次聽到何遠提要求,他以為何遠是家庭主夫、全職太太,從沒見他出門工作,沒想到還是首都大學的地質教授。
他猶豫了一下,回答:“您稍等。”
言罷出門去請示傅嵊,何遠頭也不抬,挑著飯吃兩口。
過了一會兒,勤務兵將通訊器放在何遠麵前,隻讓看著不準碰,通訊器開著視屏,另一頭是候機室的傅嵊。傅嵊盯著何遠打量幾秒,才緩和語氣問他飯菜合不合胃口,今天需要吃多少,又說自己什麼時候回去……最後才問他為什麼要玉石毛料。
何遠懶得回話。
傅嵊也不惱,就在候機室裡埋頭辦公,不缺時間和耐心跟何遠耗,而且求人的是何遠,該著急妥協的人也會是他。
果然何遠先開口:“我想回學校。”
傅嵊:“你主動辭職了,職位空缺被其他人補上,大概率回不去。”
何遠:“隨便哪個學校都行,地質老師、信息安全老師,能接觸外界就行。”
傅嵊:“現在不行。”
何遠沉默良久:“書房裡除了書和電腦工具,沒什麼特彆的石頭。我習慣隔一段時間買些石頭回來研究地質。”
這倒確實,何遠以前就算不出差也會帶些特殊石頭回來放書房裡研究,然後帶去學校讓學生們長見識,因為擺家裡的時間不長,所以傅嵊複製一個華裳公寓房間時沒往裡放玉石毛料。
傅嵊直勾勾審視何遠,何遠垂眸不語,因連續幾個月被關在房間裡不曬日光不見陌生人,臉上呈現一種割離的蒼白脆弱感。
“明天讓人送過去。”傅嵊終於鬆口。
何遠就不再說話了,傅嵊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讓勤務兵結束通訊。
第二天,勤務兵送來玉石毛料。黃昏時分,傅嵊結束公務回來,抱著何遠入睡,隔天就是注射誘導劑的日子,一晃兩天過去。
何遠現在已經能承受兩天的發1情期,再繼續下去或許可以跟oga一樣承受四五天,但這種心理+條件反射馴服隻能建立身體和信息素的聯係,隻會讓雙方依賴彼此的信息素,可最根本的信息素紊亂沒辦法靠beta紓解。
傅嵊還得打抑製劑。
一邊定期打誘導劑,一邊又靠抑製劑壓製激發的信息素,傅嵊就快觸頂信息素紊亂值,連醫生都開始勸他中止馴服計劃。
結束短暫的情1熱期,醫生會定時上門檢查記錄,但這天何遠還在被窩裡就被傅嵊連人帶被裹著匆匆帶走,直接塞進他平時出行的那輛武裝車,前後各有兩輛車護衛。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成群結隊進小區。
傅嵊臉色陰沉,看那群人進小區直奔他給何遠安置房子的那棟樓走去,下指令開車離開後,緊箍著何遠一語不發。
何遠心知肚明,閉眼假寐。
車開上國道,後麵突然出現一輛車跟蹤,幾次試圖撞上來,跟亡命徒似的,毫不在乎是否會出車禍。傅嵊毫不驚慌,甚至沒有多此一舉的下指令,後麵護衛他的人就已經解決那輛車。
眼見司機將車開向城郊鮮有人煙的地方,何遠終於覺得不對勁,他起身問:“去哪裡?”
傅嵊回頭看他:“我還以為你能一直憋著不問。”
何遠握拳,心跳如擂鼓,原本被關在外環剝奪所有與外界通訊的工具,他就需要費心思才有逃跑的可能,如今傅嵊換了個更隱蔽的地方關押他,他還能怎麼逃跑?
“到底去哪裡?”何遠心慌,忍不住質問:“傅嵊,你還要關我多久?”
傅嵊:“去一個你使再多小聰明也沒用的地方。”
何遠瞪著傅嵊,不動聲色。
傅嵊掐住他後頸,像掐住蛇的七寸命脈那樣輕描淡寫地說:“這些天,你從勤務兵那裡套出不少信息吧。”
何遠低聲:“隻是一些聊家常的話題,他應該彙報過內容,你也可以查看監控。”
傅嵊似笑非笑地看他:“足夠你整理出想要的信息,比如方稷回來了,方家在玉石毛料走私和方高旻關押期間外出車禍幾件事情上成功隱身。方稷解決了這些事,付出一定代價,他會查方高旻的死,也會查到你頭上。”
他湊近,鼻尖蹭了蹭何遠的鼻子說道:“買石頭?研究地質?你開出的采購單裡,混入幾款玉石毛料,得從古玩街那兒買。方稷盯著古玩街的老於,盯著我這邊的行蹤,我這邊一有動作,他那邊立刻就順著玉石毛料找到你住的地方。方稷不直接找我,拐著彎兒在爺爺那裡說漏嘴。”
何遠蜷縮著手指,企圖後縮。
“剛才第一批進小區裡的,是爺爺的人。國道上攔路的才是方稷的人。”傅嵊收緊掐何遠後頸的手,說:“何遠啊何遠,我以為你夠聰明的時候,你又能讓我驚訝。”
何遠抿唇不語,還不是失敗了。
傅嵊冷冷地打量何遠,隨後鬆開他後頸,改為摟著肩膀說:“你對付不了方稷,還不如聯手王元燿,讓他和方稷正麵烽火交戰,但凡王元燿受點傷,他那位親生父親都會親自出手整死方稷。”
何遠:“他也會遷怒季白書。”
王元燿的母親看重季白書,他那位父親卻很不滿季白書,雖然王元燿和王院士兩人都不在意那位大人物的看法,可對方權勢在手,要想報複季白書也十分輕易。
“我忘了,你舍不得季白書受傷。”傅嵊在他耳邊呢喃。
何遠皺眉:“那是我哥。”
“又沒有血緣關係。”
何遠不願爭辯,幾個月的囚禁與被囚禁,傅嵊卻表現得比他這個被囚禁的還瘋,有時很清醒冷靜,卻做著瘋狂的事,甚至幾次質疑他對季白書的感情,覺得何遠對他這個合法伴侶還沒有對季白書的感情來得深。
何遠被傅嵊清醒著發瘋的模樣嚇到,有時不自覺感到毛骨悚然。
傅嵊見何遠保持沉默逃避問題,瞥到他脖子冒起的雞皮疙瘩,無所謂的笑了笑,低頭吻得何遠喘不過氣,察覺到何遠開始釋放留蘭香信息素。
連續幾個月的馴服,何遠輕而易舉就會因他而情1動。
傅嵊拉下車內隔板,咬下何遠的腺體,注入自己的信息素,在半道上完成一次腺體標記。等到地方,何遠全身軟得像水,被抱進安保森嚴、人煙稀少的山莊。
那山莊也是傅家的產業,原本是彆墅,後來擴建,就建成一個小型山莊,裡頭設施齊全,像一個小型的封閉王國。
傅嵊把何遠囚在這兒,彆人輕易進不來,何遠也跑不出去。
沒人能找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