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 181 章(2 / 2)

文榕連聲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時人看重後事,那就風風光光的替他們辦了,該給錢給錢,該給人給人,給名就給名,人已經死了,這兄弟兩或許也不在乎這些,但總要風光漂亮的去,若泉下有靈,總有個安慰。

“是。”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秋意泊和泊意秋便懶洋洋地回了家,大伯母正在家中候著,見他們回來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十九郎,二十郎,你們沒給嚇著吧?”

“這麼一點場麵,怎會?”秋意泊笑著躬了躬身“勞大伯母掛念。”

大伯母擺了擺手“到底是去了晦氣的地方,家裡備了柚葉火盆,你們也跨一跨,免得以後再遇上這麼晦氣的事兒。”

“也好。”泊意秋微笑著應了,文榕手裡還捧著金貴的丹書鐵券和免死金牌,奈何進了秋家愣是沒有一個能管事的理他,就叫他這麼捧著——虧得他是個習武的,否則還真捧不動。

大伯母招呼完了兩人這才想起來家裡還有這麼兩個東西,道“勞煩文舉人了,這丹書鐵券和免死金牌交給管事吧。”

秋意泊問道“是送入祠堂嗎?”

“正是。”大伯母回答道。

泊意秋想了想道“我們送過去吧,自回家來,還未去祠堂給祖宗們上過香,實在是該打。”

前兩日開祠堂寫族譜他們兩壓根就沒去,大伯父做主直接添了一筆完事兒。

大伯母笑笑沒說話,擺擺手叫他們去了。

文榕正想將手中這兩樣燙手的寶貝交給管事,卻聽秋意泊道“一道來吧,還有事吩咐你。”

“是,郎君。”

文榕跟了秋瀾和快十年,還是第一次進到秋家本家的內院——也正常,內院本就是女眷所居,他這說好聽點叫師爺參謀,說難聽點就是仆從下人,怎麼好進到本家內院?

祠堂就在內院西角,文榕本以為以這兩位郎君受寵的模樣,進了內院必然會跟上一大票仆從婢子,卻不想兩人進了內院後半個人都沒有跟上,婢女儼然,卻隻是見禮,並不跟隨。

他跟著他們到了祠堂,祠堂門外有老仆看守,按規矩,他是不能進的,文榕也很自覺地停住了腳步,不想秋意泊道了一句‘進’,兩旁的老仆一句話都沒說,就將他也放了進去。

秋家的祠堂,何止是壯觀可以形容的?三麵牆都被牌位所占據,鱗次櫛比,依次向上看去,文榕見到了許多留名青史的官員,他不禁屏住了呼吸,隨著老仆的示意將免死金牌和丹書鐵券放到了牌位正中下方,後退了幾步,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沒碰著彆的什麼,否則他可能明天就得換個上司了。

負責看顧祠堂的老仆將三炷香遞到了秋意泊和泊意秋之手,兩人隨意的拜了拜,微微彎了彎腰便作罷,旁邊的老仆甚至還麵露笑意,看得文榕觸目驚心,心道兩位郎君在家中的地位可見一斑——這秋家都不管?

能看守祠堂的都是積年的老仆,一般都是上一代人走後,有忠心的奴仆不願離去養老,便會隻請看守家廟,這等老仆幾乎可以算是半個主子了,尤其是現下‘孝’字可當半邊天,長輩身邊的貓狗都得敬重,彆說這等陪著長輩一輩子還不願離去的老仆了。

可現下那老仆笑得極為開心,仿佛兩位郎君禮數非常到位,對已故尊長十分敬重一般。

泊意秋道“文榕,你去外麵候著,我和十九郎還有些事。”

“是,郎君。”

文榕連忙收斂了視線,跟著一位老仆出去了。

一位老仆上前對著滿室的牌位磕了三個響頭,隨即走到了一旁按動機關,最中間的一扇牆緩緩旋轉開來,泊意秋和秋意泊入內,在這內祠堂裡的才能算是他們真正的祖宗。

秋家已延綿千年,又向來不興分家,光一間屋子怎麼擺得下所有的牌位?自他那一輩兒往上的先人牌位都在這內祠堂裡了。

兩人入內再度拈香,正兒八經三跪九叩磕了頭,這才起身。

祠堂中飄著濃重的檀香氣味,悶悶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牌位玄黑,白燭森然,兩人卻沒有覺得有多怕——這兒說到底,都是自家的祖宗,且不說凡人無大怨恨魂魄連化成厲鬼的資格都沒有,哪怕有鬼,那也不至於特意出來嚇自家的娃。

兩人的目光從牌位上一一看過,他們那一輩的牌位在最下方,再往上一排則是他爹那一輩兒的,為首便是‘秋臨沂’三字,這位就是他們已經故去了近千年的真正的大伯父了。

大伯父的旁邊則是各空了一個位置,顯然是為三叔和他爹留下的,此後還有二三十個牌位,都是‘臨’這一代的,再往上則是他爹的父母那一輩,祖父秋離葉,祖母顧春來。秋意泊舉步向前,親手將供案上的鮮花素果換了新的,泊意秋則是尋了兩盞蓮花燈來重新點了,供在案前。

做完這一切,兩人本來是要走的,突然兩人腳步都頓住了,又回身去看。大伯父牌位兩側都空著,他爹沒死,他三叔也沒死,這很正常,但又不是很正常——他們母親也沒死?

如果他們母親去世了,牌位應該會放在上麵才對。

其實這個問題,小時候秋意泊就有點想問了,但見他爹忌諱莫深,便很有默契地與他達成了共識,沒有再問過,起初他一直覺得他母親是死了,畢竟從來到這裡就沒見過他們母親,當時還以為是方穿越,意識模糊的問題,如今修了仙後幼時的記憶越發清晰,他們可以確定,他們來的時候是出生第一天,而且很快他們就有了意識,這意識當中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一眼都沒有。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什麼都沒有說,帶著文榕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入院子,兩人便將文榕派去了偏廳,兩人泡入散發著柚子香氣的熱水裡,泊意秋皺著眉低聲道“往好處想?”

“或許是爹娘離婚了?”秋意泊提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因素,雖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往難聽裡說,爹為了渡劫找個合適的小娘子成婚那也不是乾不出來……我們娘生下我們後就覺得看破了那個笑麵冷心的男人,怒而與他和離……”

“然後再過二十年,娘大限已到,爹幡然醒悟,開始了追妻火葬場,你愛我我不愛你,不愛你的我已經不在了!娘子,再給我一次機會!”泊意秋眼皮跳了跳“……不至於吧?我更傾向於我們娘也是個修士,兩人春風玉露一相逢,意外懷孕有了我們,然後本著睡了就是賺到,我們娘根本不想負責,把我們一扔,自己去逍遙快活……”

秋意泊眼皮子也跳了跳“……很有道理,按照我們爹那長相,睡了就是賺到,但綁定了長期那不香嗎?難道我們娘其實是個海王,不可能為了一條漂亮魚放棄星辰大海?她是合歡宗的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突然兩人異口同聲地道“漱玉真君?”

想來想去,也就是漱玉真君對他們是真的出乎尋常的好,各種照顧,還親自彈琴給他們聽,助他們突破,還讓他們躺在他的膝頭……

兩人不禁頭皮發麻“啊這……”

“不至於,修仙也不能突破生理構造吧……?”泊意秋呐呐地說。

秋意泊一腳踩在了浴桶上,眯著眼睛分析道“給我搓搓腿……你說合歡宗有那麼兩個秘法,整出個男女同體,或者男女轉換,好像也不是不行?”

泊意秋下意識就撈起了一條毛巾給他搓了起來,腦海中已經聯想到了無數什麼《蓮神九式》1、《魔女的滋味》2……之流,然後重重地搖了搖頭“彆想了,就這樣!就當我們娘和爹和離了!就這麼簡單!”

秋意泊呐呐地點了點頭,隨即大腿就被拍了一記“好了,下去,壓著我肩膀了。”

泊意秋將秋意泊的腳踝從自己肩頭撇了下去“踩我很爽嗎?你知不知道你腿有多重?”

秋意泊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也還行?不是很重啊!”

“你是不是忘記我是個基佬?”

“你是我就不是了嗎?!”

“你這種姿勢很危險!”

“操,你居然想上我?!你是人嗎?!”

“謝邀,我是分神,不是人。”

秋意泊雙手抱胸,警惕地道“我跟你講……”

泊意秋微微抬眼,帶著微妙的挑釁之感“嗯?”

秋意泊上前就一把抱住了他“那也不是不行,來來來!”

秋意泊還認真地問道“誰當1?要不你一次我一次,我們輪流留著來?你喜歡什麼口味的潤滑?”

泊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