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 187 章(2 / 2)

泊意秋下意識道“練得不好還不許我說了?都說了這樣沒用,你這樣急躁給誰看?!給我嗎?!”

“我不想吵架,進去。”秋意泊說。

泊意秋隻覺得一股怒意直衝大腦“憑什麼是我進去?你就不能進去嗎?!”

秋意泊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接著練自己的劍。

泊意秋忽地就衝了上去,他手握多情劍,毫不留情地刺向了秋意泊,秋意濃下意識以疏狂劍格擋,雙劍相擊,發出了刺耳的金戈交鳴之聲。泊意秋一字一頓地道“打一架。”

“……好。”

兩人都沒有動用靈力,招招卻不留情,如疏狂劍、留情劍這般的神兵,哪怕是不注入靈氣也足矣劃破他們的皮膚,刺穿他們的肉身,幾乎還沒幾招,兩人各自負傷,血從傷口中溢出,染紅了一片。

尖銳的疼痛感提醒著兩人。

但誰也沒有注意。

他們心中各自鬱結,隻想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出去。疏狂破空之聲如同鶴唳,青影與紅影不斷交織,秋意泊突然感覺一切都靜止了下來,本就帶著古韻的擺設、家具都蒙上了一層陰影,他的視線中隻有泊意秋,也隻有泊意秋還是那樣的鮮活,是帶著色彩的。

可泊意秋也有些黯淡,而且正在越來越黯淡。

乍然之間,疏狂劍架住了留情劍,秋意泊手腕一翻,泊意秋隻能跟著翻轉手腕用於泄力,可沒想到下一瞬間秋意泊居然棄了劍,五指緊緊的扣住了他手腕,按住了不知道哪處大穴,疏狂劍便帶著留情劍一並橫飛出去,咄咄兩聲,深深地釘入了房梁之中。

秋意泊睜大了眼睛看著泊意秋,他們兩此時說難聽點就是一身汗一身血,他忽然抱住了泊意秋,狠狠地吻住了他。

唇齒交纏之間,泊意秋的下唇被狠狠地咬破了,血的味道灌入他們口中,泊意秋卸了力道,反手抱住了他,與他急不可耐的接吻,仿佛要通過這樣的行為來確定對方的存在。

呼吸、心跳、神識……

——還在,他還在。

唇瓣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意泊和泊意秋默契的放過了對方,兩人倒了下去。

下麵是青石板,然後兩人異口同聲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叫疼。

兩人躺在天井地上,胸口急速起伏,調整著呼吸,雨水從上方滾落,落在了他們身上。

室內除了風雨之聲再無其他。

秋意泊撥開了疏狂劍試圖替他們遮擋雨水的翅膀,側臉道“你他媽有病吧,至於下手這麼狠嗎。”

雖是罵人,可他的語氣還是平緩的,倦怠的,仿佛主人已經困到了極致,許久都未休息過一樣。

“你才有病。”泊意秋反罵了一句。

“……我們都有病。”秋意泊倦懶地道。

一滴雨水落入了秋意泊的眼中,他突然感覺到有些刺痛,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艱難地翻了一個身,側著看著泊意秋道“明天我開始打坐。”

“我覺得沒用。”

“有用沒用試試就知道了。”

“嗯。”

秋意泊和泊意秋開始打坐了。

可不管是入定了多久,兩人的修為仍舊穩穩當當地在金丹中期和金丹前期,毫無寸進,那該死的劫數更是半點沒有消退的跡象。

有一天,秋意泊從入定中驚醒,他猛然捂住了嘴,開始吐了起來。泊意秋因為他驚醒,見他正在乾嘔,連忙拿了水來“怎麼了?”

秋意泊將水喝了下去,又沒忍住乾嘔了兩聲,他抓住了泊意秋的手臂,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餓了。”

不是那種嘴饞了想吃點什麼又或者是習慣性到了飯點就該吃飯,而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餓了,胃裡返上來一股又一股的胃液,又酸又苦,燒得口腔和整條食道都發疼。

泊意秋一怔,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下意識的伸手按了按胃,忽地有一股燒灼感從胃裡返了上來,他連忙就著秋意泊的杯子喝了幾口水“……我也餓了。”

“幾天了?”他們打坐了多久?

泊意秋道“……兩天。”

兩人忽然心如沉石一般,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從不能動用靈力到怕熱到出汗到饑餓……作為一個正常人的特質逐漸的恢複在了他們身上。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秋意泊摸出了一瓶辟穀丹給自己來了一顆,也給泊意秋來了一顆,丹藥化作靈力和養分緩緩地滋潤著他們的身體“看來這劫數不是這樣破的。”

泊意秋皺著眉道“我也覺得,偏偏爹和三叔說這劫數隻能靠自己破……也沒聽說過誰有這個劫數,怎麼就輪到我們了。”

與他們同屆的弟子,溫夷光也好,秋懷黎秋露黎也罷,誰都沒有遇上這個劫數,偏偏秋臨淮和秋臨與的信寫得語焉不詳,再去信乾脆就已閱不回了,除了要靠自己外其他什麼都沒有說,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們現在的心情跟日了狗一樣。

“前麵在瀾和叔那邊倒還好……”秋意泊有些吃不準是因為在秋瀾和家裡所以才沒事,還是因為當時症狀比較輕才覺得沒事。

泊意秋悶悶地道“前麵不管是打遊戲也好出門逛街也罷,專注下去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頂多就是閒下來的時候有點……呃?”

兩人突然對視了一眼。

閒下來的時候就……再想想他們到渭河的日子……

不出門,不交際,不學習,不修行。

難道這劫數得忙得起飛才能破?

啊這……

秋意泊忍不住吐槽道“我覺得這劫數就是專門來治我們的。”

“你說得對。”

“那忙些什麼好呢?”秋意泊倦懶地說“我現在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得找個人鞭策我……瀾和叔呢?他在忙什麼?”

鞭策他們,普通人不管用,得是一個說話有威信能管得動他們的人,在凡界,秋瀾和唯一符合條件的人。

泊意秋有些木木的“我也不知道。”

秋瀾和看出兩人不想被人打擾,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過了。

泊意秋說“那你叫人問問啊……”

“你怎麼不去?”

兩人齊齊伸出了手,秋意泊出了布,泊意秋出了剪刀。

泊意秋微微揚了揚眉峰,又晃了晃自己的‘剪刀’。

秋意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布’,無奈從塌上爬了起來“我去。”

他拖遝著步子走出了房門,自上回打架把仆婢們都嚇了個半死,秋意泊和泊意秋乾脆封了內外院,不叫仆婢們來內院行走,現在好了,找人得去外院。

他走入了回廊,忽然停住了腳步。

今天小雨連綿,叮叮咚咚地落在瓦上,滿庭都彌漫著一層輕薄的水霧,花木扶疏,綠意盎然。

他突然想意識到原來外麵是這樣的美好。

他改了主意,從屋角抓了一把傘,開了大門出了去。

“泊意秋,走,我們一起去找瀾和叔!”

“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

“我明明贏了!”

“我反悔了!搞快點!”